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鬆口氣好,還是該失望好。
並排躺下,寶玉睡在外側,也許是妻子有些不安地翻了一個身叫他感受到了對方內心的糾結,遂他將左手伸過去,捏了捏對方的手,然後兩人十指交扣,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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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不出門,天還矇矇亮,到了點,寶玉就按時醒來了,他換上一身勁裝,起身洗漱,即便是新年第一天也沒鬆懈。黛玉很困難地睜開一隻眼皮,又被寶玉拍了拍輩子,然後她繼續墮入夢中——也不知怎地,黛玉覺得未出嫁之前,冬天總是手腳發冷,覺也比較輕,可是自懷孕之後,便慢慢變了體質,到現在,一夜暖烘烘且十分好眠。
對於此,最高興的莫過於紫鵑等從前就貼身伺候黛玉的人了。
寶玉也曾聽說到幾句,他忖度,約摸是自己同玉兒陰陽調和,使得玉兒的體質有了改變吧?
不必追究太多,只要是好的變化便是了,就譬如說老祖宗硬朗的身子骨、榮國府著十幾二十年幾乎為零的嬰兒夭折率等等。
寶玉到前院練武場之前,賈環和賈苒都已經在了。
這對叔侄,一個是被武師傅操練多年,被迫養成早起的習慣,另一個則是滿心滿意就想著刀槍棍棒,成為高手,故而每天都自覺地不得了。
雖然出發點不同,但是這二人見到寶玉的時候,崇拜的小眼神是沒有區別的。
“都看我幹什麼?今天站樁時間夠了?”
賈環和賈苒再一致地搖搖頭,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二哥二叔新年好!”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寶玉。
寶玉失笑:“你倆的記性倒不是一般的好。”
最早的時候,寶玉是為了扭正庶弟弟的性子,故而對他操練特別嚴苛,平時大棒子打得多了,也得給甜棗,基本就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把賈環喊來練武場,給點獎勵讓對方高興一下,然後繼續摔打一場,給他愛的挫折教育。
到後來,又增加了一個主動要來的皮猴子,便是苒哥兒。
看到兩雙星星眼,寶玉笑著搖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冊子,虛晃一下。
賈環和賈苒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二哥二叔。你要教我們內家心法了?”眼神倒是尖,這麼一下子,就看到了封皮上的字。
“內功心法的冊子,我是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去年武師傅說過,環兒未到火候、苒哥兒身子骨未長開,我常年不督促著你們,也不知道你們如今水平怎樣。怎麼放心把內功心法教給你們呢?”
賈環聽完,猛地點頭:“二哥二哥,看我看我,隨便你考校。”
然後他顛顛兒地去站樁了。
賈苒畢竟年紀小一些,反應沒有他環三叔快,不過也馬上跟在他三叔身後去大廳裡站樁了。
兩個穩穩的馬步站著,寶玉便不盯著看了,他自顧自地熱身,打了一套五禽戲,然後從兩邊的兵器架上挑了劍。
一般來說,劍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身份的象徵,真正打鬥的時候,殺傷力不如長槍或者大刀——這個前提是兩廂的人旗鼓相當,而不是說用劍的是寶玉這樣開掛的人,因為無論寶玉用啥做兵器,都可以碾壓這個冷兵器時代的習武之人了。
今個兒用劍,不過是順手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