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問,擺明瞭就是阿魯臺等人給錢找人傳播開的。
十六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叫了一份驢打滾,喝了三碗涼茶,給寶玉寫了長長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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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轉身去了前院,留下黛玉有些呆愣愣:【我就問表哥胳膊酸不酸,本想著可以順勢替他用美人錘敲一敲的。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表哥居然說要去前院叫一更給他按一按……真真是個木頭吧?】
黛玉又好氣又好笑,可是人都飛也似的走遠了,難道還要自己去門口把他喚回來?
一旁猶是摸不清狀況的雪雁在說:“是了,奶奶,我聽錢嬤嬤說,二爺從小就是叫一更他們做貼身伺候的活呢。”語氣中滿滿的是邀功,彷彿替黛玉打聽清楚了二爺是個潔身自好、身邊沒那種那種丫鬟的,能讓姑娘在此時更開心一些。
另一旁恨不得隱身的紫鵑雙目無神:雪雁,你真是還小……
而寶玉去了書房之後,看到了十六的來信,今日上午阿魯臺等人非分的要求時,寶玉都在場,現在十六的信上,也只是著重說了兩位閣老和六位大臣對此事的態度。
寶玉沉思了一會兒,終於是提著的筆慢慢斟酌著字眼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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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十一月初一。
太和門,大朝會。
太和殿前,爐、鼎、龜、鶴,吐出縷縷香煙;金鐘、玉磬,琤琤琮琮,清脆悅耳。十六在金鑾寶座上坐定,鑾儀衛一名校尉,“靜鞭”三響,百官跪。
跪起行禮之後,由兩名閣老率先奏對、其後是六部尚書、再次是地方官員奏疏等等。
日常奏對之後,終於是該議一議幾個番邦使臣給大明朝堂帶來的震動了。
下頭一句句的臣以為、臣覺得、臣愚見……比昨天只八人要激烈十倍百倍,十六聽下頭鬧哄哄,聽了半天之後,咳了一聲,自有鑾儀衛再次靜鞭,百官寂然。
十六不疾不徐地說:“朕看你們倒是心急得不得了?莫急,咱們一件一件來。”
“先說韃靼想要派人來求學的事兒吧。”
“蔡閣老,你說說。”
“可,學聖人之言。”能做到閣老之位,蔡大人也不是傻的。
衛閣老緊隨其後地附和,叫十六知道,自己對此事的擔心倒是有些多餘,大是大非面前,重臣還是能搞清楚狀況的。
只是這些人,和寶玉說的一樣,過分看輕了番邦人,覺得要來學,那就教,反正教什麼都是咱們說了算——殊不知,耳濡目染,即便課本上只有之乎者也,也能叫來大明的番邦人學到不少東西,尤其是時下,眾人抱著高高在上的態度久了,反而是很容易被番人騙走一些資訊。
譬如天天上街買買買的莫臥兒小將軍巴布,據說現在逛街的時候,對街頭巷尾的一些名人軼事已經能夠插嘴進去聊兩句的,第一表明瞭他官話水平猛然提升;第二表明他對京城權貴已經有了初步了了解。這才多久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