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明瞭:“聽聞三姑娘在我病中那幾日遭毒手,許是那時換了姑娘吧。我既是已死之人,本該不管人間閑事,但我還望姑娘既來之則‘安’之。”
最後這六個字音兒輕,意味重。杜蘩能聽不出來麼,這秦可卿還有這樣一面,可惜那幫人沒機會見。
“你吧不能算個鬼,要說是仙呢還沒肉身。就算你有肉身,想教訓我再過一百年也算早,少整那有的沒的膈應我。”杜蘩冷冷地扔過去一個眼神。
想她杜蘩修煉了上千年的老妖精,能怕一元神沒歸位的小仙?別鬧了。
再說她一現代人,秦可卿非要發難,她即便打不過,魂魄被逼離體能回去也說不定,那她真要感謝蓉大奶奶了。
秦可卿自是估量了杜蘩的能耐,那龐大的妖氣不是她能鎮住的,不過依她看,杜蘩不是個害人的壞妖物。
“對了,有個事兒,我挺好奇。”杜蘩在深院裡住得無聊,恰好正主來了,她八卦八卦,聊以慰藉。
“姑娘請講。”
“賈珍真扒灰你啦?”
“……”
裡間的陰氣兒又重了,杜蘩嘖一聲:“你都死了,有什麼不好意思,我又不出去給你講。”
秦可卿緩了好幾緩才道:“那些個捕風捉影的事兒,即便真有也不過是渡劫罷了,姑娘信以為真?”
“瞧瞧你。”杜蘩樂了,走外間倒水喝,“你們神仙就好渡劫,但是渡劫也分內容不是。誰給你編排的這出兒,你真可以回去抽那家夥大嘴巴子。”
秦可卿面上掛不住,飄到外間準備告辭。
“蓉哥兒媳婦可在?”厚厚門簾外響起溫潤男音。
秦可卿納悶是誰又得知她來此處,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人,她不好應聲。
“是賈珠。”杜蘩好不容易嚥下水,也是煩:“他這是知道你來這兒想求你幫忙,你出去的時候甭理他。死多少年了還指望改命,他是痴了。”
“珠大爺?”秦可卿訝異,“珠大爺不是去了好些年?”
“他掛念老婆孩子,不肯投胎,在這府裡飄了十幾年。”杜蘩艱難解渴,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等她知道是誰勒她脖子,她必定要還回來才成,沒有讓她白吃虧的事兒!
“這……”秦可卿為難。
“什麼這兒那兒的,你該去哪兒去哪兒。”杜蘩說完回裡屋躺著,一句話不願多說。
秦可卿心道這位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一甩袖走了。
可憐賈珠在院裡痴痴等了一宿,等不著秦可卿就等杜蘩,直到天破曉才離開。
受東府影響,榮國府也籠罩在悲傷的氛圍裡,連趙姨娘今兒都老實了一會兒,沒來太早。
全府上下只有杜蘩睡到自然醒,賈母念在她身體抱恙,免了她請安那套。
不得不說,賈探春在府上蠻有地位,受傷這幾日,賈母、王夫人關懷備至,各位姑娘們也常來看望,丫鬟婆子好吃好喝伺候著,杜蘩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賈探春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杜蘩挺意外,後看了看帶來的攻略書,見怪不怪了。
賈探春跟她一樣性子厲害,自尊心忒強,吃不得虧。幸虧她穿在探春身上,要換惜春迎春,那她得崩潰,分分鐘要讓府裡人物關系大翻盤。
然而杜蘩有一問,既然賈探春的地位杵在那兒,為啥會有人想勒死賈探春,這跟書裡太不符。賈探春最後不是遠嫁了麼?哪兒來被勒死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