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期期艾艾說了老祖宗好似有給寶玉黛玉做姑表親的意思。
賈政一甩手:“挺好,林家家風正。”
【可是林黛玉那麼嬌氣、還愛使小性子喂喂喂!】王氏心說。
“我看挺好。”躺著的賈政越想越合適,“回頭開年了給妹婿去信問問,既然去年玉兒就免選了,也該物色夫婿了,咳咳,咱們寶玉,還算是湊合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妹婿的眼。”
【我妹妹當初嫁去林家,如今要是林家再嫁一個女兒回來,嘿,挺好!】
賈政越想越樂:“你聽清楚了,老太太真有要給寶玉聘玉兒的意思?”
王氏:【凸凸凸,感情我們說了半天您都不知道我想表達的意思,我這是樂觀其成的樣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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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在城北短租了房子的甄士隱在聽聞柳湘蓮意思的時候是怎樣的內心五味,但是又不想生硬拒絕:畢竟憑良心說,柳湘蓮這樣的條件算是不錯了。要是自己沒有家道中落、要是英蓮沒有被拐子拐走這十多年,或許還能夠多多挑剔一下對方……但是……現如今,一個正五品的雲騎尉求娶自己的女兒,周圍的人都得說是自己家的好福氣了。
甄士隱嘆氣:【先為難他一下,但是又不能說死了,這可真難辦,女兒才認回來呢,難道又要變成別人家的了?】
最後,正月裡,這事兒基本上就算是有眉目了,在李紈的說合下,兩家人換了信物噗,其實就是未來的翁婿兩人),蓮兒先帶著京城這邊開出的戶籍資料去姑蘇辦理新的戶籍,然後等安定下來了,再舉行儀式。
原本說定了親事的人不應當在見面的,不合規矩,但是出門在外,到時候回江蘇,一路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難免,不然怎麼有一個詞叫事急從權呢?
柳湘蓮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找好了老婆,最大的功臣是他的坐騎——因為他慣用的坐騎在海州呢,這還是路上隨便買的,現如今被他好好養起來了,咳咳,其中意思不必多說。
正是因為此事,倒是叫原來和柳湘蓮一處混的人有些不高興呢,嚷嚷著就打上門去了:“冷二爺如今水漲船高了,就瞧不起兄弟們了?要成親這樣的喜事兒,也不通知哥兒幾個?”
見到這一群大冬天敞著衣襟、搖著扇子的紈絝們,柳湘蓮深刻覺得自己那一段寶玉嘴裡的“中二期”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怎麼盡和這樣子的人混在一塊了,現在瞧瞧也沒比薛蟠好多少吧!
眼見著有人越說越不像話了,直嚷嚷著要見見未來的冷嫂子。
【小王八兔崽子,老子好不容易搞定了泰山,你們要是去了一準就壞菜!】
不過歷練出來了,冷二爺也不是吃素的,一通軟的硬的懟回去,叫紈絝們熄了聲兒,最後說回頭這事兒沒完,要在柳湘蓮大婚的時候灌醉他雲雲的。
那就是以後的事兒了,不過兩句空話,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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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臘月二十二進京的,離京的日子還是正月初八。
寶玉出發前一天,賈母又把兩房的男丁叫來了。
“老太太這是有什麼吩咐?支人來說一聲就是了,正月裡頭,事情雜亂,我還邀請了老秦來吃酒呢。”賈赦慣常就是不見人的,要不是這一回賈母派去的人強調了又強調,恐怕他就不是遲到一會兒這麼簡單了。
【爛泥扶不上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面前這一灘爛泥是自己生出來的,真是一件叫人覺得額角突突的事兒,賈母閉了閉眼睛:“現如今叫人家老秦了?怎麼九月裡的時候,我還聽說你在院子裡叫人家老畜生呢?”
賈赦撓了撓頭:“沒有的事兒,我和老秦關繫好著呢,怎麼會罵他老畜……生?”嚇!九月裡,確實自己以為自己被老秦坑了一把,然後在院子裡破口大罵了幾句。不過這事兒老祖宗怎麼知道的?
現在也不是考慮老孃怎麼知道自己院子裡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了,賈赦咧咧嘴說:“哪能呀,估計是下頭的人聽錯了吧……對對,聽錯了吧……”
賈母不緊不慢地說:“我聽得真真兒的,說大老爺在院子裡指天罵地,還把書房翻了一個底朝天,又發賣了幾個丫鬟。這麼大動靜,我自然是聽見了。”
眼見現在狡辯不過,賈赦說:“唉,誤會,誤會一場,老秦有一回說拉了東西在我院子裡,回頭邢氏叫人在幾個丫鬟屋裡搜出來的,這等手腳不幹淨的丫鬟,差點叫老爺我背了鍋,賣了都算是輕的;這不是一時激動麼,覺得老秦冤枉了我,所以亂說話了。老太太您放心,後來這事兒就結了。”
“果然是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