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我才想起來瑞士和中國的時差有七個小時呢。現在我們這邊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蘇墨那邊應該還只有凌晨四點多呢。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怎麼的,我給蘇墨沒有及時接我的電話,找了這麼個理由!
我就那麼蜷縮著身體,在衛生間的地下坐了挺長時間的,後來便聽到林薇過來敲門的聲音,“林依依,開門,你掉進馬桶裡去了啊?這個年夜飯的局是字組的,也是你攪的,你到底抽的哪門子筋啊?”
林薇說著話,就衝著門板上“啪啪啪”地打著。我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因為蜷縮著的時間太長了,腿腳有些站不穩,踉踉蹌蹌地跑去把門擰開了。林薇朝身後瞟了一眼,就迅速地鑽了進來,一反手就把門給鎖上了,跟著就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我。
“林依依,你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些不對勁,打了你大半天的電話才有回應。你老實跟我交代,你是不是有了,還是蘇墨的?”
我姐說著話,就伸手探向了我的腹部。我本來很糟糕的心情卻被她這個舉動弄的又好氣又好笑的,別說我沒有那麼好的命了,就算是真的有了,她以為她大仙呢,一摸我腹部就知道了?
我拍了拍林薇的手,“拿開,上次去醫院抓的那一大袋子中藥還沒有來得及吃呢,哪來的機會有?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買一次彩票就中一次獎啊!”
本來我也就是隨口開開玩笑,但是忘了這一下就戳到林薇的痛處了。只見她瞪了我一眼,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我就就著她手臂的力量一步步地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我爸和我媽還坐在那裡,我坐回去之後,大家都當沒事發生過一樣,難得沒有爭吵地吃完了一頓年夜飯。
等收拾好了之後,我媽用眼神示意我跟著她一起到陽臺上去。她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後,一直盯著她手上的那個玉鐲子看,突然生出想要用硬物一把把它敲碎了的感覺。因為想的出神了,都沒有注意到我媽已經在前面停下了腳步,我便一個勁地往前走,一下子就撞到了她。我趕緊收了腳步,小聲地說了句抱歉。
我媽看了我一眼,便直截了當地問道,“林依依,看來這次你是鐵了心要離了?”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應了句,“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老實交代,能讓你下這樣的決心的,是不是因為那個叫蘇墨的?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接了嗎?你以為凌煒浩不是好東西,那個叫蘇墨的就是好東西了?我雖然跟他接觸的不多,但是,只要一看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比凌煒浩恐怕還要不是東西!”我媽說著說著,就慷慨激昂了起來,好像她是從小到大看著蘇墨長大的一樣!
我轉過身看了在不遠處坐著的林增年一眼,才抬起頭來,衝著我媽笑著說道,“是啊,因為你自己的悲慘遭遇,所以,在你眼裡,這世界上的男人都不是東西,都是那一般黑的烏鴉!那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這婚我是離定了,但是,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就是我林依依,自己要離的!”
說到後來,我也不由地衝著我媽吼了起來,心裡兜著那麼多的事情,我卻沒有勇氣反問她還記不記得兩年前的蘇黎市,還記不記得有個自殺的女人,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兩隻手上都沾染著血跡……
我有很多個疑問,卻一個也不敢問出來,只能悶在心裡,生根發芽!
我媽就那樣沉默地盯著我看,我一個轉身就逃離了家裡。我害怕自己被盯急了,一個忍不住就把疑惑都吼出來了。出了門之後,我便直接把電話打給了鄭霖,從頭到尾就八個字,“出來喝酒,不醉不歸!”
等鄭霖到了的時候,我已經自斟自飲地好一會兒了。一看到他的身影,我就熱情地獻上了一個擁抱,大聲地喊了句,“哥們,新年好啊!”
喊完了,還衝著鄭霖打了個飽嗝,他一臉嫌棄的表情把我推多遠的。掃了一眼我桌子上放的酒瓶就問道,“林依依,都說這新年新氣象,你丫就這氣象啊!我還以為那位蘇先生把你改造的有多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