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著蘇墨笑了笑,就反問道,“我話都還沒有說全。你就在那裡不會不會的,你不會什麼啊?真把我當你肚子裡的蛔蟲啦?你一開口,我就能意會了?我們之間真要是如此地默契,我也不至於屁顛屁顛地跟著你去瑞士了吧?”
我說著話的時候,就看到蘇墨把手中燃燒的菸蒂不停地用力地在菸灰缸裡碾呀碾的,像是把不能在我身上發洩的怒意都發洩在了那個菸頭上。等上面的火花全部都熄滅了之後,蘇墨才把視線轉向了我,用認真的口氣說道,“林依依,你現在不僅僅是個刺蝟,還是個驚弓之鳥。突然覺得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了吧?”
我搖了搖頭,用輕鬆的口氣否認道,“不會啊,我還有鄭霖啊,反正他到什麼時候,又都不會騙我的了除了鄭霖。還有秦書沐啊,報恩的人總歸要比報仇的人來的討喜一些哦,對了,今天我媽還給我介紹了一個叫袁野的傢伙,雖然人實際了一點,無趣了一些,但有一點特好,人特坦誠,而且無論從哪方面的條件來說,都是個適婚的物件,尤其是適合二婚的物件!”
“林依依!”話音剛落,就聽到對面一陣拍桌子的聲響。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大概是我認識蘇墨以來,他難得地透過這種劇烈的聲響來表達自己情緒的行為,我默默地在心裡樂呵了一下。其實。本來也沒想跟他對槓的,但是。說著說著,嘴皮子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蘇墨鼓著個氣呼呼的腮幫子看著我,腦海裡莫名地把蘇墨的頭跟金魚那鼓起來的嘴合成在一起。然後,再看蘇墨那張包公臉的時候,我就越想笑,我一笑他的臉也就更黑了。半響,我才慢慢地收斂了情緒,認真地問道,“你是指無論你做什麼,你的出發點都是為我好,不會傷害我,是嗎?”
這次,我問的認真了,蘇墨卻沒有了回應了,我明白讓他這種人去承認這種聽起來有些肉麻的問題,他應該會選擇直接無視吧!果不其然,就見他又開始慢慢地走了下來,伸手就要再去夠煙盒。我一把把他的手摁住了,“可是,蘇墨,你所謂你的不會傷害,也只是在你看來的不會傷害,也許並不是我想要的庇護!”
蘇墨抬頭掃了我一眼,就篤定地回應道,“我以為的不會傷害,就是不會傷害!”
一聽到這話,我就腦補了自己拿兩個鋼印,在蘇墨的臉上一邊蓋上一個,分別是:霸道、自大!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在這跟你玩繞口令的遊戲了。要是你哪天突然想傷害我了,記得第一時間打我的電話。”說著,我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起揹包,就朝著門外走去。
但是,擰開門都邁出了一個腳步了,卻突然想起來另外一個被蘇墨岔掉的問題,就又把腳收了回來,轉過頭對著蘇墨說道,“對了,那次你把我從山上硬拖下來的時候,不是氣勢洶洶地開著你的路虎把我往安城外面開嗎?當時,你說你要帶我去個地方,我能知道,那個地方是一棟房子還是一塊墓地嗎?”
問完,我就不由地低下了頭,有些不敢去看蘇墨的神色。沒聽到回應,卻聽到了腳步聲朝著我這邊走來,接著便有手掌拍了拍我的後腦勺,又有輕柔的吻落在我的額頭上。我以為蘇墨是要告訴我答案了,他卻突然咬著我的耳垂質問道,“林依依,你真去相親了?”
敢情我的思緒已經轉悠到這裡了,這位還停留在前方呢!我瞪了蘇墨一眼,不知道他是想借此無視我這個問題,還是他對於我相親一事的確耿耿於懷。見他這樣不肯鬆口,我就衝著他燦爛地笑了笑,“是,真去了,後面還有不少安排呢,下次你要是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坐在旁邊幫我參謀參謀。畢竟,男人看男人,在某種程度上,都要比我們女人看男人準確一些嘛!”
說完這段話,我就想趕緊閃人了,蘇墨倒是也沒有攔著我,但是,卻突然在我的身後說了句,“是墓碑!”
聽到這幾個字,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腳步再也邁不動了,心裡沉甸甸的,便背對著蘇墨反問道,“你這是傷害我的回答,還是不傷害我的回答?”
蘇墨沒再吭聲,我也就跟著離開了。第二天上午先去了趟依塵,忙完了之後,就直接奔向了我媽當年生我的那家醫院。林薇說的沒有錯,三十年都過去了,那家醫院連地址都搬了,還想查當時的情況,肯定沒有多大的希望。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我終歸不會放棄。在去的路上,我仔細分析了一下,按照羅女士向來信奉名師、名醫的個性,當年她生我的時候,肯定找的是那家醫院最有名的婦產科醫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護士之類的流動性大,人手又比較雜的不好查詢,但是,即使三十年過去了,每家醫院當初最有名的婦產科醫生,還是不難查的。再依照常理來推斷,在醫生這個熬資歷的行業,基本能夠做到出名的婦產科醫生最起碼也要三十歲以上了。再加上這三十年,可能那位醫生至少也要六十歲了,現在我只希望他還健在,沒有搬離安城,還記得羅欣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