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沐衝著我點了點頭,跟著就拿出另一份照片,不過。在沒有遞給我看之前,他倒是聰明地先要了一張免死金牌,“林總,那個……在此之前,我對您周圍的人做了個小小的調查。我想為了洗脫我自己的罪名,也為了讓您徹底瞭解到事情的真相,這一沒有上報的行為應該能夠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援吧?”
說著話,秦書沐還用手給我比劃了一下那個“小小的調查”到底是有多小。我伸出去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中,瞪了他一眼之後,想要直接抽過來那照片。秦書沐像是沒有得到我的許可就不願意輕易示物似的,咬著牙死死地扣住了照片的另外一端。追問了一句,“林總。是不是?”
我略顯煩躁地一鬆手,“是是是!”
秦書沐本來還一直保持著那個力道,我突然一鬆開,他就朝著身後退了幾步。尷尬地站好了之後,拽了拽棒球服的衣角,又清了清嗓子,指著他手裡的兩張對比照片說,“您看,這兩雙是不是同一雙鞋子?”
聽到這話,我便不由地把身體往前傾了傾。仔細端詳著照片中兩雙黑麵白底的耐克運動鞋。從照片的角度來看,的確從款式和大小看來是同一雙,我抬起頭來直截了當地問道,“別賣關子了,痛痛快快地說清楚你懷疑的這個人到底是我身邊的哪一位!”
秦書沐看了我一眼之後,就跟著拿出了李萌剛從家門口走出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身穿衛衣和牛仔褲,腳下蹬著的就是這雙運動鞋。我往回收了收身體,兩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座椅的扶手。半響,才對著秦書沐說道,“可是,你也不能僅憑這幾張對比照片就認定了那個人是李萌啊?按理說,她對依塵的環境又不是很熟悉,哪裡來的那麼快的反應?”
我剛問完。秦書沐就笑了笑,是不同於平常的那種靦腆的笑容,而是那種帶著些自信的笑容,衝著我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而且,但凡是喜歡旅遊和探險的人,到了一個陌生環境下,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先觀察一下週圍。就像那天你想讓我們從行政部的辦公室裡爬到您的辦公室一樣,我們首先得勘探一下這個動作的可行度。”
我覺得秦書沐這句話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其實,那天四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我曾經因為鄭霖提到李萌的手傷和兩個人相聚的時間,對她產生過懷疑。可是,飯桌上,她那副沒心沒肺的小孩子心性很快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書沐見我長時間的沉默著,便追問了一句,“我覺得問題的關鍵是要您自己想通她到這裡來是想要拿到什麼東西的,就好再順著這條線推下去了。”
其實,秦書沐說的這個問題正是我在思索的一個問題,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李萌的話,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我這裡到底有什麼吸引到她的。有些煩躁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撞上秦書沐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擺便秘的表情。”
秦書沐便指了指左上角的兩張含有蘇墨和我的身影的照片,“當晚,林總是和蘇先生一起過來的,從照片上來看,貌似是您要上前的時候,被蘇先生給擋了一下。很快,人影就從旁邊的辦公室迅速地躥了出去了。因為只有影象,也無法得知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
秦書沐說到這裡就停頓了下來,把無限的想象空間就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便在腦海裡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晚的細節,在門被踹開之後,蘇墨的確伸手攔了我一下。當時,我以為他是怕我被辦公室裡面碎掉的玻璃渣給傷著了,並沒有多想。但是,就在我進去不久,隔壁的行政部辦公室就傳來了動靜。
如果說這個人是受蘇墨指使的,那倒是不大可能,因為當晚最先發現有人的便是蘇墨。但是,如果說在他進去的一瞬間,看清了對方是誰,卻不想讓我知道的話,這倒是有可能的。畢竟,我後來要跟門衛說起這事的時候,蘇墨也阻止了我,而他也適時地把懷疑往秦書沐的身上靠。
想到這裡,我又不禁抬頭看了秦書沐一眼,心想這小鮮肉和老臘肉大概是槓上的節奏了。我伸手把桌子上的所有照片都整理了一下之後,便全數沒收了塞到辦公室的抽屜裡,對著秦書沐說道,“行了,這事情我知道了,你秦爾摩斯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剩下的空就由我自己來填補吧。秦書沐,首先,恭喜你幫自己洗脫了嫌疑其次,謝謝你充分利用了業餘時間替我找這些東西。”
說著話,我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衝著秦書沐伸出了我的右手。他愣了會兒之後,才訕訕地伸出自己的右手跟我交握在一起,“林總,您客氣了,那我去工作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再跟我說。”
我點了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句,“嗯,我不會吝嗇給你報恩的機會的!”
等秦書沐離開之後,我便拿出一張紙,把蘇墨、李萌、鄭霖和我自己的名字都寫了上去,用連線的方式畫起了人物關係圖。呆坐了很長時間之後,都沒有理出來什麼頭緒,就準備站起來到視窗晃一晃。可是,轉動座椅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左腳邊的保險櫃,想起來那天蘇墨陪著我過來就是要拿凌煒浩的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