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禮一聽,連忙彎腰抱起了蘇玉梅,將她放到炕上,伸手就去幫她按腿。
樂茹連忙上前攔住聞人禮的手,道:“爺,還是奴婢來吧。”
是了,男女授受不親,在眾人的目光下,聞人禮直起身就要退開,倏地,他被蘇玉梅抓住了手。
蘇玉梅抬起了雙眸,期盼的看著他,緩聲問道:“大皇子還有後手是不是?他是不是還有後手?”
望著那期盼信任的目光,聞人禮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蘇玉梅似是沒有看到他的難言,徑自緩緩說道:“那可是二皇子私募兵丁的證據啊!那麼多的銀子,他不是去養兵了去嗎?一個皇子,要數萬兵丁做什麼?當今聖上雖然身體微恙,可是看聖上的精神頭至少還有數年好過,二皇子不是預謀造反是什麼?這麼大的重罪聖上豈能不追究?禮哥哥,你告訴我,大皇子是不是還有後手?對了,定是要讓二皇子慌起來,要趕狗入窮巷是不是?大皇子要合適動手呢?這就快過年了呢,若是在過年之時二皇子有何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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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梅一句一句說著自己的猜測,她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子,若是大皇子在此,定能驚訝萬分,只是此時在這裡的卻是聞人禮。不知所措的聞人禮,不知如何回答,不知如何應對的聞人禮。
蘇玉梅的話語漸漸低落,聲音最終消散在空氣中,她緩緩鬆開了聞人禮的手,無力的靠在大引枕上雙目垂了下去,淡淡道:“我倦了,先歇息了。”
聞人禮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神情恍惚的蘇玉梅,想要說什麼,卻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在樂欣樂茹兩人的目光中,他踉蹌起身離去。
樂欣樂茹兩人看著閉目沉睡的蘇玉梅,齊齊嘆了一口氣,為她蓋好了被子,將窗簾拉上,又放下左右懸著的帳幔悄聲退了出去。
土炕燒的異常的熱,熱的讓人心情煩躁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蘇玉梅睜大的雙眼怔怔的看著房頂背心的褥子火熱火熱,灼的她的心也火熱火熱。
二皇子是個好色的。
當年二皇子便是看上了她所以才會那般為難與自己的父親。
二皇子……
蘇玉梅緩緩閉上了雙目,如今二皇子被勒令閉門思過,大概是出不了承奉殿的,她得想個法子,好好想個法子。
她的眼皮急劇顫動起來,半響後,一滴淚水從眼角滴落……
房頂上,一塊瓦片被人小心翼翼的揭開來,那正在行偷窺之事的人看了一眼似是熟睡的人兒,眼中閃過一絲不捨,可是,他卻不能因著她因著兒女私情而不顧大局。
良久,在幾片雪花隨風捲入了這小小的縫隙之中,落入熟睡的人兒臉上之時,那人輕輕的合上了瓦片,在這房頂上一坐便是半宿。
剛剛入了臘月便出了這麼一樁貪汙舞弊的案子,又牽連甚廣,朝中有牽連的官員多達上百人,而這上百人又互相攀咬,便是一向清廉的幾位御史因為生辰時收了某個涉案官員的一匣子壽麵,也被人參上一本,請到了大理寺住上幾日,一時間京中人人自危。
外面的氣氛隨著臨近年下越見緊張起來,蘇玉梅每日裡在聞人夫人跟前說說話,卻是處處避著聞人禮,聞人禮早上來請安,蘇玉梅便晚一刻,等聞人禮走了再去,他晚上來用晚膳,蘇玉梅便在自己的院子裡用飯。
一次兩次的聞人夫人以為是蘇玉梅謹慎守禮,還很是開心,可是次數多了,她也看出不對來了。幾番詢問兩人都避而不談,聞人夫人心中惱了,便將此事都怪在了白氏的頭上。
白氏經過一段時日的休養已然大好,不過她還是很珍視自己的身體的,每日裡就在炕上躺著,若是躺的倦了,便在丫頭的攙扶下在屋子裡走兩步,十多日下來竟是連臥房的門都沒有出過。
聞人夫人過來時,白氏正懶懶的躺在炕上,聽聞聞人夫人過來了,她也不起身,等著聞人夫人進了屋子,她也只撐起了上半身對著聞人夫人道:“兒媳見過母親,勞煩母親過來,兒媳本應出門相迎,如今卻是臥榻不起,還望母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