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穆溪知把“多謝義父”幾個字說出口,人就已經走的沒影了。
他不禁失笑:“這老頭,一把年紀了還風風火火的。”
甲一倒了一盞熱茶給穆溪知,道:“崔太醫人挺好。”
穆溪知眼裡露出幾分意外:“能聽你誇個人,可不容易。”
甲一又道:“屬下只是實話實說。”
跟隨相爺多年,他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性,除非是皇上的衣裳,否則肯定寧願一直穿著濕衣裳,也決計不會穿旁人穿過的。
而今夜這情況,又是這個時辰,別說新衣裳了,就算弄一塊新布料,恐怕都難。
而相爺若是一直穿著濕衣裳十有八九得病倒,到時候皇上肯定十成十得怪罪。
而就在他犯愁的時候,崔太醫很及時的把這個難題給解決了。
所以他是真心覺得崔太醫人挺好的。
穆溪知去裡間換好衣裳出來,甲一便立刻將藥碗遞了過去。
“我沒事。”
穆溪知瞥了眼那黑漆漆藥湯,道:“用不著喝這個。”
甲一唇角抽了抽,相爺哪樣都好,就是吃藥還是一如既往的費勁。
“崔太醫在您換衣裳的時候進來看了一趟,叮囑屬下看著您把藥喝了,說您若是不喝,他就親自過來盯著您。”
穆溪知看著甲一嚴肅正經的臉,沒看出對方在睜眼說瞎話,想到崔銘那比火銃還沖的說話方式,無語凝噎了一陣,然後接過碗一口氣悶了。
把藥喝幹淨,又一口氣喝光了一盞茶,才將嘴裡的苦味沖淡,他問:“那幾具屍體呢?”
“就停在醫館大門外,仵作正在驗屍。”
甲一接過茶盞,又給他續上了,“屬下看了一眼,感覺那幾個女子不像是溺死的。”
穆溪知手指摸著茶盞取暖,緩了會兒神,才道:“這裡頭一看就有鬼,偌大個紅樓坊,卻只把他們四個砸在了下面,又恰好死了四個妓子,凡事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就算雨天不方便出行,紅樓坊也不可能只有四個客人,就算只有四個客人,那老鴇龜公以及其他妓子小官呢,難道那些人都會未蔔先知,在樓榻之前就先跑了?
做戲都做得如此敷衍,是把別人都當傻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