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抿著薄唇思索了片刻，道：“既然源頭是寺廟，那就從那些僧人老道姑子身上入手查，若是人手不足，就將你手下的羽林衛派出去，總之，務必盡快把背後的主使揪出來。”
小殿下的身世最開始只有謝懷笙知道，而謝懷笙同夏箏又是一夥的，所以那個背後的主使，十有八九跟夏箏有關，更或許，跟這次突發的疫病也有關。
“相爺放心，奴才這就增派人手去查，盡快找出罪魁禍首。”
李忠面容嚴肅，實則心裡鬆快了不少。
之前他派出去的都是專門的探子，雖然都對探查很在行，無奈這次的差事猶如大海撈針，即便那些探子本領再高，但人數有限。
而羽林衛雖然歸他統轄，但執行的都是聖命。
雖說這次調查的任務也是替皇上分憂，但沒得到皇上的口諭，他也不能私自呼叫。
原本他一個內侍坐在羽林衛統領的位子上就沒少遭朝野非議，若是再無令調兵，指不定就要被扣上藐視皇權意圖謀反的帽子了。
即便皇上不會輕信人言，可是到時候那些禦史臺的老頭子們聒噪彈劾，還得皇上彈壓，繼而那些人又會說皇上寵信宦官，不辨忠奸了。
偏偏皇上的一些要緊事都需要他去做，哪怕有一件做不圓滿，他都覺得愧對皇上的信任和恩義，但若想事事圓滿，他終究也不是神仙。
就好比這次調查流言的案子，查了好些天都沒個頭緒，相爺剛剛問起來他既心虛又慚愧，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所以他這個禦前大總管看著風光，其實有時候也難。
好在現在相爺終於發話了，相爺的話就等同皇上的話，他便再沒有什麼顧慮了。
人手充足，他便信心倍增。
穆溪知點點頭，轉而又問：“那個紹輝，可有交代出什麼？”
李忠微微嘆了口氣，道：“奴才按您的吩咐已經派人過去盯著，但傳回來的信報說什麼刑罰都用上了，紹輝就是不肯開口，倒是個硬骨頭。”
那些暗衛審人一向很有手段，尋常人落在他們手裡基本連兩個時辰都熬不過去，偏生就卡在了紹輝這裡。
也不知道他跟甲一最近是什麼倒黴運氣，接到的差事一件比一件棘手。
穆溪知微微眯了下眼睛，問：“那個紹輝家裡還有什麼人？”
李忠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回答道：“這個奴才已經派人細細查過了，家裡有個七十歲的老孃，還有個長得不錯的媳婦和一個剛滿兩歲的兒子。”
穆溪知唇畔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骨頭再硬，也有他的弱點。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明日你便派人將他的家人全部帶到他跟前，告訴他，他若再不開口，就一天殺一個，殺到他開口為止。”
李忠瞳孔震顫：“啊？”
穆溪知看了他一眼，道：“你別緊張，我又沒讓你真去濫殺無辜，嚇唬人你難道不會嗎？”
李忠這才鬆口氣似的道：“會會，這個奴才自然是會的。”
穆溪知將事情一一交代完，確認沒有什麼遺漏，才將最後一件事說了出來：“天亮之後你派幾個人去相府，將院中所有的空地都搭上棚子，在棚子裡放置一些簡易的竹榻、被褥，另外再多支幾口大鍋，越大越好。”
李忠聽完眉頭動了動，忍不住問道：“相爺，請恕奴才多嘴，您讓奴才置辦這些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