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站起身,剛想轉過身親自將人趕走,整個人便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給抱住了,耳邊同時落下透著委屈的嗓音:“我都病了,還受了傷流了血,你還要同我生氣嗎?”
穆溪知心道若不是因為你又病又傷我早就走了,還會在這兒幹坐這麼久?
扣在自己身前的那雙大手太有力,他掰了好幾下也沒能掰開,最後只能帶著一肚子火,在對方手臂的包圍圈裡轉過身。
天色昏暗,離得近了才看到殷無殤臉色特別蒼白,額頭上的紗布帶著斑斑血跡,原本到了嘴邊的狠話最後只變成了三個字:“你活該!”
在殷無殤走上前抱人的時候,李忠便和其他人悄悄退到遠處了,所以在跟前無人的情況下,殷無殤認錯認得從善如流。“你說的對,是我活該,都是我的錯,你就看在我是個病患的份上,不要同我生氣了好不好?”
穆溪知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就消氣,但是對著一個又傷又病的人他又能怎麼樣?
只能把氣憋在肚子裡,沒好氣的道:“知道自己是個病患,還不老實待著跑出來幹什麼?”
殷無殤好聲好氣:“我這不是著急出來找你麼。”
穆溪知冷眼問:“找我幹什麼?”
殷無殤:“找你回去用膳。”
穆溪知冷笑:“我這五髒六腑都氣得移位了,還吃什麼吃?我沒皇上那麼大的心,也沒有胃口,皇上自己回去多吃點吧。”
殷無殤被嗆了一臉灰,也不惱,繼續好聲好氣的道:“你罵吧,只要你能消氣,怎麼罵都行,或者打我兩下也成,只要你別走就行。”
穆溪知現在是聽什麼都不順耳,聞言冷聲道:“怎麼著,我現在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了?”
“不是……這不是天兒都黑了麼,山路不好走,而且你今天下午不是答應我了麼,會一直留下陪著我……”
“你還敢提下午的事?”
穆溪知頓時炸了,氣得連聲音都忘了壓:“拜你所賜,我的臉都丟幹淨了!你居然還敢提!我當時說了多少遍讓你放開我,可你偏不放!哪怕你早放開我一刻,也不至於在旁人面前鬧出那種無地自容的笑話來!”
殷無殤被這一串連珠炮轟的耳朵嗡鳴,他癟了癟嘴,道:“都是自己人,其實也談不上丟臉,再說就算丟臉也不光是你自己,我不是也被看到了麼。若是你實在介意的話,我就下旨……”
殷無殤的聲音在穆溪知的逐漸冷下來的目光中越來越小。
“你想下什麼旨?把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滅口嗎?”
穆溪知語氣涼颼颼的問。
殷無殤立刻搖頭,但搖了一半便腦袋發暈的急忙停下了,“那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實在不行我就下旨,命他們必須守口如瓶,違抗聖旨是死罪,他們肯定不敢亂說的。”
“現在是他們敢不敢亂說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