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端著的茶灑出了幾滴,隨即嚴肅道:“這種話你切勿再說。”
殷無殤深眸看著他:“為何不能說,我早就已經將你的名字加進了玉蝶,祭告了祖宗,就連我的陵寢裡也安排好了你的位置。除了沒有冊封大典,實質上你現在就已經是大殷的皇後了。”
“……”
穆溪知驀地瞪大雙眼,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殷無殤道:“遣散後宮的第二日。”
穆溪知懷著最後一線希望,“那這事兒朝臣們都不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我並沒有說明是誰,當時只在朝上宣佈我已經定了皇後人選並已經祭告了祖宗,只等時機一到自會將人迎入宮中,叫他們不用再在奏摺裡夾帶私貨拐彎抹角的勸我納妃。”
穆溪知艱難道:“那好幾年過去,也沒見到真人,那些朝臣們就沒問你催你?’
殷無殤哂笑:“他們敢?”
“……”
穆溪知輕聲道:“殷無殤,你可真是,獨斷專行啊。”
其實殷無殤並未說實話。
當年他聖旨一宣,朝野上下無不震驚,紛紛追問未來皇後是何身份。
但殷無殤先是閉口不提,後來被問煩了便大發雷霆,那些朝臣便消停了一陣,想著等立後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左等右等,卻遲遲不見新皇後的影子,甚至連個妃子也不納。
於是那些朝臣便又開始鬧騰,紛紛諫言:說皇上年輕力壯,正是開枝散葉的好時候,不能叫後宮一直這麼空著,否則皇室人丁凋零,對不起列祖列宗。
於是殷無殤又發了一場火,質問那些催他納妃生子的朝臣,這麼著急讓他繁衍皇嗣,是不是盼著他早死?
這麼一項大罪壓下來,那些朝臣們頓時都變成了縮頭的鵪鶉,不敢再催促了,只有一些倚老賣老的老陳,偶爾在鄒本裡夾帶一些官宦女子的詳盡資訊,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但每一次都是石沉大海,他們的皇帝陛下半句都未曾提起那些女子。
眾人一邊嘆息一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陛下年紀輕輕卻遣散了後宮,不會是在南疆之戰中真的傷到了哪裡,落下隱疾了吧?
所以後來就真的沒人敢提了。
心裡幹著急,嘴上卻不敢吱聲。
再後來聽聞皇上在別院養著個南疆女子,並有意立其為後,百官私下裡炸了鍋,但上朝時卻沒人敢問,生怕一問再落得個盼皇上早死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