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點點頭:“那就有勞了。”
“你跟我還這麼客氣,相爺的身子一向畏寒,今日又冷,我便在湯裡加了一些黨參和甘草,若是皇上覺得味道不對,你就幫著解釋一下。”
李忠贊許得點點頭:“還是你有心。”
老蔡親自裝好食盒交給李忠,又自己端起鍋子,“我瞧著你那小徒弟也挺機靈的,人嘛難免有個三災六痛,有些事你也該讓手底下的孩子替你幹幹。”
李忠拎起食盒便笑了:“打從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起,主子的膳食就是隻經你我二人之手,別人碰不得,免得出了差錯。”
鍋子裡裝著熱湯,兩人走的較慢,邊走邊聊。
老蔡道:“可現如今你身兼多職,能顧得過來嗎?”
李忠道:“顧不過來就只能麻煩你了唄,這幾年我出去忙的時候,不都是你親自給皇上送膳嗎?”
老蔡憨厚一笑:“這都是應該的。”
李忠看著陰得黑漆漆的天空,“看看吧,若是以後相爺能長居宮裡,相爺身邊的徐順還是靠得住的……”
兩人邊走邊說,進去的時候見帷幔勾起了一面,於是很自覺的在外邊兒停住腳步。
穆溪知被殷無殤抱著睡了一下午,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不少。
殷無殤也已經穿上了衣裳,坐在榻沿上垂著兩條長腿。
穆溪知正站在榻邊低頭給他係扣子:“今日睡過了時辰,待會兒先把藥喝了,然後再用晚膳。”
殷無殤說了聲“好”,一抬眼正好看到李忠他們站在帷幔外頭,便抬手示意他們進來。
穆溪知給他整理衣領,“這場雨雪怕是下得不好,邊下邊凍,就會將京中的排水溝都給堵死,等天氣回暖,一時全部化開,怕是汙水要溢滿街道,髒汙是一方面,主要是有可能引起疫病。”
殷無殤微微蹙眉:“疫病?”
穆溪知見他不解,解釋道:“那些秦樓楚館,還有暗門子,最是易得花柳病,那些病傳染性厲害,那種地方倒出的洗澡水若是不能及時排走,流到哪裡都是禍害。”
“那就讓李忠傳朕口諭,命城防營沿街疏通。”
殷無殤將束發的綢帶遞給穆溪知,然後將腦袋伸過去,“再讓高奇派一些禁軍去幫忙,雙管齊下應該來得及。”
“不用下道明旨嗎?”
穆溪知接了綢帶,想要繞去他的側邊,但殷無殤卻雙手掐著他的腰不鬆手:“就這麼點事兒還下什麼明旨,不夠浪費筆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