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見狀問道:“你沒事吧,昨夜在馬車裡凍了一宿,過來我給你把脈看看。”
徐順擺手:“巫恒大師已經給小的看過了,小的皮糙肉厚,啥事兒沒有,連藥都不用吃,巫恒大師說喝兩碗姜湯就行了。”
穆溪知點頭:“沒事就好。”
“可是相爺,啥時候把伺候小殿下的嬤嬤和內侍接過來呀?”
穆溪知聞言笑了笑:“小殿下是既定的儲君,也就是下一任的大殷之主,我看他與你也甚是投緣,你跟著他不好嗎?”
以徐順的機靈勁兒,等將來殷少恆做了君主,禦前總管的位置是穩坐的,且肯定不會比李忠做的差。
這也是他昨天在接殷少恆回來的時候,決定替徐順鋪的路。
誰知徐順卻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忠臣不事二主,小的只想伺候您。”
穆溪知被他逗笑了:“我現在就是一介白衣,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你跟我能有什麼前程呢?”
雖然李忠他們都相爺長相爺短的,但他作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出現在朝堂的。
徐順眼圈卻開始泛紅:“在雲郡的時候,您就把我推到太守府去做管家,回到京都沒幾天,您又要把我推給下殿下,主子,是小的哪裡做的不好,所以才遭您一再嫌棄嗎?”
穆溪知:“……”
“你這都是說的什麼話?我本意是想給你謀個好前程,算了,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就留吧,但是小殿下你還得再伺候幾天,之前在別院的那些人定是不能再用,等我尋到可靠的人再把你換下來。”
徐順這才露出笑容:“那相爺您先歇著,小的去膳房把粥煮上。”
徐順離開沒多久,殷少恆就被抱過來了,厚厚的鬥篷將他裹得像個圓溜溜的小團子,紅撲撲的小臉上永遠帶著笑,看到他便脆生生的道:“爹爹,你回來啦。”
抱他過來的弟子聽到頓時愣了愣,眼中滿是疑惑和震驚,就差直接將問號畫在臉上了。
但還是十分懂分寸的沒有多嘴問,將孩子交給穆溪知便退出去了。
穆溪知還是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對殷少恆道:“小殿下,往後在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就別管我叫爹爹了,還是叫老師吧。”
私底下怎麼叫都無所謂,但在人前就顯得很怪異了。
殷少恆作為皇上的兒子,卻管他叫爹爹,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了。
身為儲君,若是背了一堆流言蜚語,就算來日繼承了皇位,也會面對許多爭議。
殷少恆卻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可是父皇說了,你就是我的親爹爹呀,為何要讓兒臣叫別的?”
“……”
穆溪知艱難道:“你父皇是這麼跟你說的?”
殷少恆眨巴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使勁點頭:“對呀,父皇就是這麼說的呀。所以爹爹,我為什麼不能管你叫爹爹要叫老師呢?你明明就是我的爹爹呀。”
“……”
穆溪知被殷少恆這一串繞口令似的話問得頭昏腦漲,他捏著眉心思索了一下,問道:“那你父皇有沒有同你講,你的母親是何人?”
殷少恆明亮的眼睛倏然暗淡了下去,低聲道:“父皇說我的母親是皇後,但是她已經不在了。”
穆溪知看到他低落的模樣有些心疼,同時也微微鬆了口氣,殷無殤總算說了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