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的臉上頓時露出大驚之色,繼而又變作大喜,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這麼說,相爺真的活……回來了?”
殷無殤皺眉看著他:“到底是朕問你的話,還是你問朕的話?”
高奇聞言立馬躬身道:“回皇上話,微臣今日例行巡視,在街上聽到很多人都在議論,說皇上此番南巡帶回了一位仿若仙人的公子,還說那位公子身子孱弱,病骨支離,皇上為了他居然罷朝不上,只帶著他住在神醫谷裡治病養身。微臣自年少時便追隨皇上,自然知道皇上的心裡除了相爺不可能再容得下旁人,所以便大膽猜測了一下……”
“你的確是大膽。”
殷無殤聲音不輕不重地打斷了他的話:“擅自揣測聖意,你應知該當何罪。”
之前李忠已經暗示過他了,高奇知道自己貿然前來壞了皇上的好事,被責罵是意料中的事,急忙跪下,將李忠教他的說辭原封不動的背了出來:“皇上恕罪,這幾年屬下實在是日夜都盼著相爺能夠還朝,這才聞聽一點訊息就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還請皇上責罰。”
話音落下,果然見那頭那位冷著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語氣也不似剛剛那般疾言厲色:“你說你盼著穆相還朝?”
高奇立刻道:“那是自然,穆相對大殷的社稷可謂勞苦功高,這樣一位德才兼備的大才之人,莫說是微臣,整個大殷的百姓無不翹首以盼啊。”
這通馬屁拍下來,殷無殤的心裡的那股邪火終於消得差不多了,抬了抬手:“起來吧,坐下說話。”
高奇這才站起身,笑呵呵地在下首坐下,捧起了禦茶毫不客氣地喝了幾大口。
殷無殤嫌棄地看了一眼,道:“你剛才說,外頭有很多人都在議論朕和穆相?”
當日他們是晚上下的船,而李忠和甲一辦事一向謹慎,對下屬約束也是十分的嚴明,不應該會走漏訊息。
“是啊,微臣乍一聽,也嚇了一跳,便多問了幾句,後來越聽越覺得那些人嘴裡形容的南疆公子就是相爺,畢竟放眼通天下,能稱得上‘驚為天人’四個字的,也就只有相爺了。”
說到這裡,高奇的表情嚴肅起來:“微臣只是不解,相爺回來的訊息到底是誰放出去的?畢竟若是聖意如此的話,那微臣等應該先知道才是。”
殷無殤眸色陰鶩下來:“自然不是朕的意思。”
他雖然沒打算一直瞞著溪知回來的事,但也沒想要這麼快就將訊息散佈出去,而且,他原本是打算讓溪知以皇後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的。
高奇聞言臉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幾分,困惑道:“可是皇上身邊的人除了暗衛就是死士,都嘴嚴的很不可能洩露,而且一夜之間就傳得人盡皆知,速度之快,倒像是什麼人刻意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樣。”
殷無殤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只是,散播這些謠言的人,用意何在呢?”
高奇撓了撓腦袋:“難道那人也跟微臣一樣,日夜盼著相爺還朝?”
殷無殤再次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重點是這個嗎?你今晚便著人去查,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後興風作浪。”
高奇:“……可是皇上,微臣手下的都是巡街的侍衛,哪裡會查案那?”
殷無殤嗤笑一聲:“謠言是從街上傳來的,不讓巡街的侍衛去查,難道讓朕的暗衛去街上逮人嗎?”
高奇這才明白過來:“是微臣愚鈍了,微臣待會兒回去,就命手下將那些散佈謠言的人全部羈押,挨個盤查。”
殷無殤看了看外邊已經黑頭的天色,屋裡還放著個被自己親軟了的溪知,實在不想再跟高奇在這裡虛耗光陰,於是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高奇放下茶盞,起身道:“並無他事了,只是,微臣能不能見見相爺?”
“不能。”
殷無殤生硬的吐出兩個字,起身離開。
高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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