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上……這話聽起來還怪順耳的呢。
“好了,他這點外傷不要緊,養個五六天就差不多了,你們先歇一會兒,然後出來用膳,我外頭還有別的病人,就不多陪了。”
穆溪知忙道:“好,皇叔您先去忙,都是自家人,不用招呼我們。”
巫恒大師笑著點了點頭:“這話我愛聽。”
說完又唰地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朝榻上行禮道:“草民告退。”
穆溪知有些難言地看著巫恆風風火火的背影,心道這巫恒大師是在這谷中待久了,憋得精神割裂了嗎?
這變臉變得,唱戲的都沒他快。
而且話裡話外,似乎都對殷無殤心有怨氣的樣子。
他轉過身看向躺在榻上的人,走過去低聲問:“殷無殤,剛剛巫恒大師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殷無殤臉朝裡躺著,聽到穆溪知問的話,原本睜著的眼睛立刻閉上了。
穆溪知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應聲,彎腰一瞧便笑了,“別裝睡了,眼皮抖啊抖的,裝的一點兒都不像。”
見對方還是不吭聲,穆溪知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臉頰,道:“你再不睜眼,我就去問李公公了啊。”
站在一旁的李忠:“……”
默默地往後退了退,正想尋個什麼由頭躲出去,便聽見皇上悶悶的出聲道:“那你就問他去吧,我困了。”
李忠:“……”
皇上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自己不敢跟相爺說,就把燙手的山芋丟給他這個奴才?
但君命不敢不從,他只好硬著頭皮道:“相爺,其實那件事也怪不得皇上。”
穆溪知正色看著他:“說重點。”
李忠看見相爺突然板起來的臉,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道:“就是當年皇上剛從南疆回來不久,巫恒大師不知從哪兒得知皇上在戰場上受了不少外傷,便派了個年輕的小弟子送了一些谷中的草藥去相府,讓皇上泡藥浴用。你也知道,皇上沐浴的手一向不讓人在跟前伺候,就連奴才也只能在簾子外頭候著。相府不比宮裡伺候的人多,結果那個小弟子就趁著奴才去給皇上端茶的功夫進了皇上的浴房,他……”
穆溪知眉頭微微蹙起,問:“怎麼不說了,他進去想要幹什麼?”
李忠悄悄地朝榻上看了一眼,見皇上沒有什麼反應,才低聲道:“那小弟子竟脫光了自己的衣裳,向皇上自薦枕蓆……”
穆溪知謀眸色當即一沉,“你說什麼?他怎麼知道皇上喜歡……”男的?
李忠也嘆氣道:“奴才也很想不通,原本那日皇上就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心情也不大好,他這麼直不愣登的往上湊,那不是擺明瞭就是找死嗎?所以皇上就一劍把他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