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門外雖然沒聽到什麼動靜,但是相爺離開的時候他不小心看到了後脖頸上有塊紅印子,還帶著一圈牙印……
但這些肯定不能對外人道,於是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道:“皇上定是忙著哄相爺回京唄,但好像沒有成功,還把相爺給氣的跑去太守府了,雜家瞧著皇上自己也氣得不輕,臉色十分不好,又急著要去找人,這不就讓雜家來找你要那瓶藥來了嗎?”
聽李忠這麼一說,崔銘立刻明白過來,皇上這是藥效盡了,身體便開始支撐不住了。
他垂眸思量了一下,然後動作很快地泡了一杯濃濃的參茶,端著隨李忠來到了後院。
進屋的時候殷無殤還在黑著臉,劈頭就罵:“朕讓你取個藥去了這麼久,你是爬著去的嗎?”
李忠被罵得嘴角直抽抽,連忙跪倒,按照路上同崔銘商量好的說辭道:“皇上,您的藥被相爺給拿走了,我同崔太醫在將診堂和藥房都找遍了也沒找到,這才耽誤了點功夫。”
殷無殤一怔,隨即問道:“他拿朕的藥做什麼?”
崔銘這才上前,道:“昨日下午草民給皇上針灸的時候,從您的衣袖裡掉出一個藥瓶,當時相爺正好在旁,就撿起來拿走了,草民以為等皇上醒來,相爺就會還給您,現在看來,相爺可能是忘了?”
殷無殤沒有說話,幽沉的眸底情緒不明,看不出喜怒。
崔銘便繼續道:“草民沒看到那藥,不知成分便沒敢擅自開方,便泡了一杯參茶,皇上您先喝幾口潤潤喉嚨吧。”
殷無殤抿唇盯著那杯參茶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接了過來,邊喝邊想,溪知拿了他那瓶藥,究竟是忘記還給他了,還是發現了那藥的害處,故意不給他的?
等一杯參茶喝完,殷無殤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只是臉色還是微微蒼白,朝李忠抬了抬手:“你起來吧,隨朕去太守府。”
沒等李忠說話,崔銘就急忙道:“皇上,太守大人明日大婚,此刻太守府裡肯定人多眼雜,您現在過去恐怕不安全,不如稍微等等,說不定相爺就……”
但是殷無殤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都沒等他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崔太醫跟李忠相視一眼,嘆氣道:“李公公,草民已經盡力了,皇上的狀態不算太好,您跟在旁邊多盯著點吧。”
李忠也嘆氣,拍了拍崔銘的肩,“雜家明白,這世上除了相爺,估計沒人能勸得住皇上了。那雜家就先行一步了,崔太醫請自便。”
太守府距離醫館並不遠,乘馬車也就一刻鐘的路程,若不是身體不適,殷無殤就直接騎馬過來了。
但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卻被看門的侍衛告知穆溪知根本不在這裡。
殷無殤聞言頓時一陣心慌,難道穆溪知又悄悄的逃走了?
眼瞅著皇上的臉色刷地煞白,李忠連忙道:“主子別急,奴才進去找管事的人在問問,興許是看門的人眼瞎沒看到相爺進去呢。”
見殷無殤點頭,李忠這次直接進府找到了徐順,然而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不知道。
回到馬車裡李忠小心翼翼地將問來的訊息說了,殷無殤靠在馬車上,雙手擱在膝蓋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李忠跟隨皇上多年,自然看得出皇上的情緒很差,想起崔太醫的叮囑過,說皇上因為長期服用那藥,心肺已經受損,不宜情緒大動,連忙從懷裡拿出護心丹,輕聲道:“皇上,您龍體未愈,先吃顆藥吧……”
殷無殤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也不說話,整個人彷彿化作了石像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