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兄,抱歉啊,昨日內子實在纏人,令殷兄久等了。”
穆溪知笑著說話落座,滿滿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
殷無殤目光落在他脖子那塊紅痕上,道:“賢弟夫妻情深意濃,真是羨煞旁人啊。”
話語聽著尋常,但穆溪知卻無端覺得刺心。
“昨日聽殷兄所言,嫂夫人應該是神仙般的人物,又何必來羨慕我們這些尋常人。”
穆溪知說完話便覺得嗓子有些刺癢,忙側過身悶悶的咳了幾聲。
“身體不舒服嗎?”
殷無殤關切地問:“是之前的風寒還未痊癒?”
穆溪知止住咳嗽,笑著道:“本來已經差不多了,無奈內子昨夜非鬧著要去甲板上看雪,估計是又有點著涼了。”
“賢弟臉色不好,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
殷無殤笑著說,但那笑容裡多了幾分蕭瑟之感,莫名叫人想起秋風寥落,滿地落黃的悽涼。
說話間殷無殤替穆溪知倒了一盞茶,茶湯清透紅亮,是上等的大紅袍。
既然已經換了紅茶,看來是已經相信了他昨日的話。
穆溪知抬頭看向殷無殤,四目相對,這才看到他似乎沒有睡好,眼下布著一片明顯的烏青,但絲毫沒有影響他的俊美風華。
“多謝殷兄,我在家中常喝的就是大紅袍,但茶色好像遠不及您的這壺好。”
穆溪知坦然地評價道。
殷無殤漆黑的眼底現出幾分迷惘,還夾雜著絲絲的失望。
因為曾經那個才華橫溢的穆溪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唯獨對茶之一道毫無興趣。
十幾年如一日,只喝碧螺春。
“沒錯,這的確是上等的大紅袍,沒想到賢弟竟如此精通茶道,已經達到了聞香辨茶的程度。”
殷無殤輕笑:“賢弟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殷兄實在是謬贊了,若是讓您連著喝上二十年,您也能一眼辨出來。”
穆溪知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崔太醫最喜大紅袍,且幾乎日日都喝,他跟在其身邊學了三年醫術,也跟著聞了三年茶香,喝了三年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