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看清來人的時候,不禁微微一怔。
竟是曾經風光無兩的國仗,最年輕的內閣閣老方啟。
年愈四十的方啟被剝了官袍,變成了白衣囚徒,手腳戴著鐐銬,發髻淩亂,面容憔悴,在獄中短短時日,好似好了許多歲。
他看了對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長公主,問道:“方大人不是被皇上判了流放麼,怎麼會在岳母的府裡?”
“自然是方大人心有不甘,不肯離去,拜託我幫他見賢胥一面。”
善完,命人給方啟賜了座。
“哦?”
穆溪知微微挑眉,側眸看著方啟:“那不知方大人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見我,所謂何事?”
方啟並沒有回答穆溪知的問題,先笑了幾聲,才說:“穆溪知,你作為質子在大殷十年,不僅爬上了丞相的位置,還爬上了龍床,可憐我的女兒貴為皇後,這些年卻一直都在守活寡。”
穆溪知冷漠地看著方啟,不笑也不怒地開口道:“方啟,你可知你這條命是皇後娘娘跪在皇上面前辛苦替你求來的,方太傅三朝帝師,一世清名,被你連累得臥病在床,還有方家的累世清譽,全都毀在了你的手裡,你現在居然還有心思來跟我掰扯這些?”
方啟摸著鐐銬,道:“權利家勢如潮汐,有漲就有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都是命中註定,沒什麼可惜的。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親自問問皇上,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便只能問問你。我女兒的腹中,真的懷有皇嗣嗎?或者,那孩子真是皇上的嗎?”
穆溪知聽到這裡才終於明白了方啟的用意,他這是怕長公主對皇後下手?
可事到如今才想起為自己女兒打算,當初跟太後合謀的時候想什麼去了?
哦對,是因為被美色給迷惑了。
穆溪知沉默了須臾,說:“方大人這話問得奇怪,皇後身居後宮,若是懷孕孩子自然是皇上的,難不成還能是我的嗎?”
長公主嗆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