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抬眸看著他,又問:“那你覺得你那四個心腹朝臣為何會在紅樓坊被害?”
殷無殤神情一頓:“你的意思是,陷害李閣老的,和謀害那四個朝臣的,是同一個人?”
穆溪知點頭:“然也。”
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這時門上的簾子忽然動了動,接著便聽見李忠在外面道:“皇上,相爺,晚膳已經備好了。”
殷無殤道:“那就用小桌擺到臥房裡吧。”
說完便親自將床榻上的被子疊成方形放在一頭,又在後頭放了兩只軟枕疊在一起,“待會兒你就坐在這裡用膳,覺得不舒服就靠著枕頭。”
穆溪知:“……其實也不用這樣。”
整的跟女子坐月子似的。
但李忠已經搬著一張四方的小炕桌放到了榻上,接著又動作麻利的擺好了菜碟,“奴才就候在門口,主子們有事吩咐一聲便是。”
說完就退了出去。
天氣漸熱,又在榻上用膳,兩人都脫了外氅。
殷無殤盤腿坐下,姿勢隨意,見穆溪知將被子推到裡側,端莊的跪坐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樣坐著也好,免去那處的不適,又保持了相爺端莊俊雅的貴公子模樣,看著便賞心悅目,秀色可餐。”
穆溪知拿起筷子夾菜:“你別吃了,就坐那看秀色吧。”
殷無殤從碳鍋裡盛了一小碗湯,吹到不燙了才放到他的面前:“喝點湯暖暖胃。”
穆溪知的確喜歡在用飯時喝湯,於是放下筷子,喝了幾口湯,忽然問:“崔仁清有七十歲了吧?”
崔仁清是內閣閣老之一兼禮部尚書。
“是啊。”
殷無殤給自己倒了一盞酒,一邊飲著酒一邊看著他,“想當初你假死糊弄我時,我要在大殿裡停靈守靈,只有他沒跟著群臣反對,還將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穆溪知剛夾起的菜葉從筷子間落了下去,接著又面色如常的夾了起來,笑著說:“那他還挺識時務的,知道如何能取悅君心。所以這幾年你對他一直不錯吧?”
“是啊。”
殷無殤又喝了兩口酒,沉默了片刻,才說:“所以好像把他的野心也給養大了。”
“他家裡有子侄入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