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哦。”
藥膏抹到面板上的時候冰冰的，穆溪知的面板上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但下一刻殷無殤火熱的手掌便覆了上來，將那藥膏化得溫溫的，又輕輕的揉了一會兒，便開始微微發熱。
穆溪知的身體很僵，一開始是因為肩上的痛感，後來是因為殷無殤手上的力道太輕，弄得他後腰那塊癢的不行。
但穆溪知能感覺到對方揉得很認真，也在細心的根據他的反應慢慢的調整著力道，很快就變得舒服起來。
隨著那股癢意的消失，穆溪知的身體也一點點放鬆下來，側臉埋在軟枕裡閉著眼睛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輕聲開口道：“殷無殤。”
“嗯？”
“你是不是還在經常做那個夢？”
殷無殤的動作頓了一下：“……哪個夢？”
“就是我死後被焚燒的那個夢。”
殷無殤：“……沒有了。”
穆溪知抬頭腦袋扭著脖子看向他：“可你心裡那塊陰影還沒有散去。”
“你從哪兒看出我的陰影還沒散？”
殷無殤低沉的聲音很適合他身上那件寢衣，跟這夜色一般漆黑幽暗。
但穆溪知從他的聲音裡聽得出，他並沒有面上那樣平靜無波。
“就是一種感覺。”
穆溪知說，“感覺你彷彿……總是怕我突然就會死了一樣。”
他說著幹脆側過神來，看著殷無殤的眼睛，“我說的對嗎？”
殷無殤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簡短的一個音節，卻讓穆溪知的胸口覺得悶悶的。
“我現在明明好好的，你為什麼還會有那種擔心？”
殷無殤如墨的眉宇輕皺了一下，目光落在手中的瓷罐上有些出神，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道：“這些日子，從你離開神醫谷開始，我就又開始失眠……其實我也不是真的睡不著，而是不敢睡過去。”
穆溪知問：“既然已經不做那個夢了，為何還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