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么妹不是大人物,但忠勇侯可是正一品,錦陽郡主更是皇上的親外甥女,這兩位的身份哪個拿出來都夠壓他一頭的。
原本覺得自己攤上調查忠勇侯這麼個案子,已經十分倒黴,結果現在又多了個錦陽郡主這麼一塊更加燙手的山芋。
秦徵在指揮使的位置上坐了多年,雖然之前也查抄過不少高官的府邸,但那都是些人盡皆知的貪官汙吏,殺了只會大快人心。
所以即便沒有實據,也可直接將人拿了關進詔獄審出證據。
但忠勇侯在百姓的眼中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大功臣,若是查不到確鑿證據,別說拿人入獄了,見面都得陪著笑客客氣氣的。
所以這證據只能在暗中悄悄的查。
秦徵走後,殷無殤終於忍不住道:“溪知,你是不是心裡還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之前將錦陽和謝懷笙養在別院裡的原因不是都同你解釋過了嗎?難道你還以為我對善樂……”
“我知道,你那麼做跟善樂長公主無關。你那時是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怕朝廷生亂,實在無法才將她們姐弟找回來的,我都記得。”
“那你剛才為何還跟秦徵那麼說?”
穆溪知輕哂的笑了一聲:“錦衣衛辦案向來是幹淨利落速度極快,但是這次卻拖泥帶水好些天也沒查出個頭緒來,明顯是秦徵忌憚蕭侯沒有刻意深查,現在正好可以利用錦陽失蹤一事給他施點壓。”
殷無殤道:“想給他施壓還不容易,朕直接下到聖旨不就完了,何必這麼費事?”
穆溪知微微嘆氣,不贊同道:“你現在手上連一點證據都沒有,聖旨怎麼下?難道就因為侯府的一個管家犯了錯,就要去猜疑一個戍守邊疆多年戰功赫赫的功臣嗎?若秦徵拿著聖旨大張旗鼓的去查蕭侯,只怕證據沒等查出來,就要先引起民憤了。到時候民憤沸騰,邊疆將士也得跟著寒心,那老頭再借題發揮反咬一口,不但案子查不下去,估計你這個皇帝都得下罪己詔了。”
殷無殤立刻梗著脖子道:“朕怎麼可能下那種東西?”
大殷朝屹立幾百年,歷經十幾朝皇帝,就沒有一個下過罪己詔的。
穆溪知語重心長:“所以即便你身為九五之尊,有時候對臣下也得用些迂迴手段。畢竟人言可畏,莫因一時沖動,而失了民心。須知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
“溪知,你可真是越來越有方太傅的風範了。”
殷無殤被教育得沒了脾氣,“那錦陽呢,你覺得她真是被蕭侯劫持了?”
穆溪知眸色微沉:“希望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