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露出一臉諱莫如深的笑:“甲統領也不想想,皇上之前在後院淋著雨都沒說冷,為何進了屋卻反而怕冷了?”
甲一不解的道:“還請公公明言。”
“這還看不出來,皇上分明是覺得咱倆在跟前兒礙眼了,想自己安靜的看相爺寫來的信啊。”
甲一:“……”
他們站門口離皇上那麼遠,也礙眼嗎?
主子這心思太過深不可測,只怕自己這輩子都看不懂了。
門一關,殷無殤就把那封信挪到燭光下面反複看了好幾遍,最後重重的倒在床榻上,舉著那張紙一字一句地盯著瞧。
風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
第一句詩還算正常,但第二句就——
若相思,撫發絲,撫它如撫我。
殷無殤盯著那五個字,反複讀了好幾遍。
撫它如撫我。
殷無殤雖然重欲,但剋制力也極強,率兵在外這些時日卻從未動過任何慾念。
此時此刻卻控制不住的喉結發幹,渾身發燥。
他捏著那縷發絲,莫名的笑起來,漆黑的眸底暗色翻滾,目光看著有點發狠。
這個壞東西,僅用幾個字就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撩撥得失控發狂。
目光下移,又落在最後那兩行字上。
秋夜涼,手足冷,盼君早歸,抱我入懷,暖身才好睡。
殷無殤松開信紙,手臂咚的一聲砸在榻上,雙目怔忪的望著帳子頂,胸口起伏,努力調整著一下沉似一下的呼吸。
結果努力了半晌,心跳卻越來越急,他閉了閉眼,然後猛地翻身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裡。
枕頭邊上擱著穆溪知穿過的一件寢衣,那是他出徵之前偷偷帶出來的,時日過久,原本上面幾乎已經沒了那人的味道。
可是這會兒那股熟悉的氣息和體香卻莫名濃鬱了起來,彷彿穆溪知就趴在他的身邊,咬著他的耳朵慵懶輕慢地說:“抱我入懷,暖身才好睡……”
如何暖身?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床榻之歡。
這是他與溪知之間心照不宣的情趣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