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壓低聲音道:“相爺,有個事兒,奴才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先跟您說聲。就是,您說的那個……被皇上強迫啥的,還有幾位小大人祝您逃跑的事,皇上都知道了,正氣著呢,您進屋後當心點。”
“……”
穆溪知微微蹙眉:“甲二說的?”
那家夥不是一向惜字如金麼,怎麼忽然變成長舌婦了?
李忠搖頭道:“壽宴中途甲二就被皇上派出去辦事了,暗中護著您的是甲三,相爺不知道嗎?”
穆溪知:“……”
原來是甲三那個話癆。
“我知道了,多謝相告。”
看來今晚有的哄了。
穆溪知輕輕吸了一口氣,推開房門。
臥房內只點了一盞燭燈,光線比外間暗了許多,穆溪知反手關上門,往前走了幾步才看到靜靜斜靠在榻上的殷無殤。
皇帝陛下身上還穿著那套厚重肅然的黑色朝服,但臉上的神情卻已經與之前判若兩人。
分開前還溫柔撒嬌滿眼笑意,可是現在英俊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微垂著雙眸看不出喜怒,但周身充斥著一種濃烈得彷彿能吞噬黑夜的冷意。
似乎是聽到腳步聲,殷無殤抬起眼眸,望過來的眼睛裡平靜得毫無波瀾。
穆溪知心裡一突,這樣的殷無殤,反倒比發怒的殷無殤更讓人不安。
就連剛才進門的時候在心裡盤算好的解釋的話,也全都滯在了嘴邊。
“穆溪知。”
殷無殤盯著他,緩緩開口道:“今日我生辰,你還沒給我敬酒。”
穆溪知:“……”
在壽宴上喝了那麼多,都已經醉得又喝醒酒茶又吃解酒藥的了,還惦記著讓他敬酒?
酒量不行癮還挺大。
但這人現在明顯氣兒不順,他也不敢隨便開口,一邊慢慢地往榻邊走,一邊順著對方的話道:“在壽宴上,我不是同群臣一起敬過酒了麼。”
“我說的是單獨敬。”
殷無殤說著坐起身,端起旁邊高幾上的酒盞,朝他遞了過來,“你我是什麼關系,那怎麼能作數?”
“好,那我補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