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卓點了點頭:“是,老臣不但知道戶部的官員受賄,還知道他們暗中賣官。”
殷無殤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買官賣官可是重罪,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隱瞞不奏?”
“你先稍安勿躁,且聽聽閣老怎麼說。”
穆溪知拍了拍殷無殤的手背,然後看向李明卓,笑著道:“李閣老,我相信您的為人,所以是何緣由,還請直言相告。”
李明卓道:“皇上,穆相,這幾年大殷雖然看著安穩,但是旱災水患卻從未斷過,朝廷每年撥出去的賑災銀兩已佔稅收的大半,尤其是今年,剛一開春就又是水患又是疫病,光是藥材就耗費了一大筆銀子,若是邊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糧草就是個大問題。”
穆溪知眸光一閃:“閣老的意思是,豬要養肥了再宰?”
李明卓笑著點了點頭:“穆相果然睿智。”
殷無殤坐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兩人到底在說什麼?”
穆溪知笑著看向他:“閣老的意思是,那些有錢人既然有大把的銀子買官,那就先放那些貪官的手裡存著,等到朝廷有了急用,那就是一大筆現成的庫銀。”
殷無殤不贊同:“朝廷的官員那是社稷之本,怎能任由那群混賬買賣?長此以往,如何了得。”
穆溪知耐著性子道:“但凡有品階的官職,都是要有科舉名錄的,能買賣的,只能是那些無足輕重的官位……”
“這是重點嗎?”
殷無殤忍不住打斷道:“官位再小,那買官賣官也是觸犯大殷律法,怎能縱容股息。”
穆溪知沉下來臉:“你到底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殷無殤:“……行,你說。”
“那些買官的人,家底肯定都很殷實,成百上千兩銀子不在話下,但若是國家有難,他們卻未必肯願意拿出一文。”
說到這裡穆溪知眼底浮起一絲狡黠:“但若是將那些肥豬一頭一頭的放進律法的網兜裡,待國家有需之時,皇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豬宰羊犒賞三軍了。”
李明卓聽完一拍大腿:“對,就是穆相說的這個意思。”
殷無殤:“……”
滿臉震驚。
他實在無法相信,這種損招居然是面前這兩位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廉潔名臣想出來的。
穆溪知見他不說話,忍不住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腿:“皇上,怎麼不說話,是不贊同我與李閣老的做法?”
殷無殤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