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指腹燙得嚴重,皮肉跟包紮的紗布粘在了一起,需要用藥汁浸濕才能一點點剝離,灼燒般的刺痛彷彿直接竄進了心裡。
就連殷無殤看著都直皺眉,但躺在榻上這個平日裡最怕疼的人,卻從始至終都咬著牙一聲沒吭,只有蒼白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殷無殤用帕子給他擦了汗,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問崔太醫:“就沒有什麼藥,能讓他不這麼疼嗎?”
崔太醫道:“相爺體內毒素未清,止疼藥根本起不了作用。”
殷無殤又問:“那他這毒素到底何時能清?”
崔太醫嘆氣道:“原本已好了許多,但相爺剛經歷一場大悲大慟,又吐了一場血,等於雪上加霜……所以只能徐徐圖之,緩緩調理了。”
殷無殤聽他這話,一顆心頓時沉了沉,抬手令崔太醫退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安慰穆溪知道:“你別擔心,我派人尋的名醫不日便有幾個能抵達京都,到時候讓他們一起替你診治,一定能治好你的。”
穆溪知蒼白著臉色,淡淡說了聲:“多謝陛下。”
殷無殤以為他接下來肯定還要說點什麼或者問點什麼,比如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虎口崖那些被焚燒的屍體都是些什麼人……
但是等了半天,穆溪知卻什麼也沒問,這讓殷無殤在心裡提前準備好的很多話都沒能派上用場。
而且穆溪知越是這般平靜什麼也不問,他心裡越是忍不住發慌。
但是看著穆溪知臉色蒼白一直閉著眼睛精神不濟的模樣,便只能長話短說:“虎口崖的事是我計劃好的。在離開行宮之前暗衛就探查到還有一夥兒刺客暗中埋伏在官道·上,於是我便將計就計改行穿山路,將刺客引到虎口崖,然後故意放走兩個活口,再製造出我遇刺身亡的假象,這樣既能保的你們的安全,又能將朝堂上那些暗藏的叛黨引出來,將他們一網打盡。我沒有受傷,你莫要擔憂,這幾日我就陪你在這裡好好養傷,等將那些叛黨清除幹淨,咱們再進皇城,到時候我便下旨封你為一字並肩王。”
穆溪知終於睜開了眼睛,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除了有些疲憊憔悴,的確看不出有哪裡受傷。
於是又慢慢垂下眼皮,輕聲道:“陛下龍體無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