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家嗎?
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他下意識的想喚徐順的名字,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忽然聽見有低低的說話聲從外邊傳來。
是甲一的聲音:“皇上,當時跟前的人實在太多,屬下不敢洩露皇上的計劃,只能瞞著相爺。當時相爺誤以為皇上遇險,情緒大慟吐了血,所以在相爺提出要騎馬回京的時候,屬下沒敢阻攔,只能在半途中想法子迷暈了相爺,然後用馬車悄悄將相爺送過來見您。”
接著是殷無殤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含·著怒意:“朕臨行前特意讓李忠給他送了混著安神藥的茶水,那安神藥就算朕喝了都能沉睡三四個時辰,他怎麼會那麼快醒來?”
甲一道:“好像是徐順公公發現相爺沒有用完膳,才把人叫醒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該給他一頓板子長長記性。”
“徐公公也是擔心相爺的身體,而且他並不知情,所幸也沒有影響到皇上引蛇出洞的計劃……”
穆溪知聽到這裡,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原來令他悲愴至極差點崩潰癲狂的,只是人家的一個計劃而已。
連甲一都知道,卻獨獨隱瞞了他。
一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去翻找那些被燒得焦黑的屍體的場景,穆溪知心裡就忍不住湧起無邊的憤怒和惡心。
外邊的人似乎聽到了裡面的動靜,有腳步聲快速走進來,接著眼前一暗,一道模糊的人影擋住了燭光。
“溪知,你醒了?”
他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但能聽得出是殷無殤的聲音。
穆溪知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
殷無殤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緊蹙著的眉頭,用粗糲的指腹摸了摸他的額頭,輕聲問:“是頭疼,頭暈,還是手疼,我讓崔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穆溪知將臉轉向另一邊,躲開對方的手,淡淡的道:“謝皇上關心,微臣哪裡都不疼。”
只有胸口疼,被你這個混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