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也沒多說,理了理衣袍便下了車。
這是個無星無月的夜晚,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每輛馬車外面掛著的燈籠照亮。
他沿著路邊走出一段距離,順便出了個恭,然後邊往回走邊道:“徐順,你去弄點水來,我淨個手。”
雖然出行在外風餐露宿,但穆相是個愛幹淨的人,用膳之前淨手是不能免的。
徐順立刻笑著道:“小的早就給您備好了,就擱在馬車邊兒上呢。”
“你倒是機靈……”
穆溪知話音突然頓住,此刻視線已經恢複清晰,他眯眼將馬車一輛輛掃了一遍,問道:“怎麼不見皇上的馬車?”
徐順道:“皇上抄近道回京了,說是京中有急事。我師父說皇上不想吵了您安睡,就吩咐小的等您醒了再告……”
“你說什麼?”
穆溪知打斷了徐順的話:“皇上走了多久了?這裡是哪兒?”
徐順被他忽然冷厲的模樣嚇得一怔,老實回答:“這裡是五裡坡,皇上剛過申時就走了。”
也就是他剛睡著殷無殤就單獨走了。
“回車上,把輿圖找出來。”
穆溪知邊說邊快步往回走,徐順一路小跑的跟著。
回到車上,徐順麻利的找出輿圖,又拿了兩個燈籠進來。
穆溪知將輿圖攤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從五裡坡到京都,除了官道就只有一條穿山路。
那條穿山路的確要比官道近許多,但全程都依著懸崖峭壁,危險又難行。
穆溪知的心裡有些發慌。
他掐著眉心沉默了須臾,忽然掀起車窗簾子對外面試探的喚了聲:“甲一。”
果然便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落在了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