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倒是跟穆相厲害啊?
但這些話只能放在心裡牢騷一下,嘴上是萬萬不敢說的,並且臉上還得露出一副被皇上罵都無比榮幸的笑容來。
李忠作勢朝自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道:“都是奴才的疏忽,請皇上恕罪,奴才這就去辦,這次再辦不好不用皇上發落,奴才自己去領板子。”
李忠說完就退出屋外,苦著臉喊來甲一,商量如何在明早之前將城中最好的蜜餞弄來。
殷無殤用飲鴆的表情視死如歸的姿態將那碗湯藥喝下,苦得五官都扭曲了,但也只扭曲了一瞬,便噴薄著滿口的藥味道:“我喝完了,該你了。”
穆溪知:“……”
喝個藥整得跟拼酒似的,幼不幼稚。
面無表情的端起藥一飲而盡,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油紙包開啟,捏起一粒白色的豆豆放進了嘴裡。
殷無殤盯著他的嘴唇:“……你吃的是什麼?”
穆溪知眉眼未抬:“糖豆。”
“你有糖為何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
殷無殤看著穆溪知慢條斯理的將小小的油紙包重新包好,也沒說分給他一顆,就又揣進懷裡,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穆溪知悄悄斜眼看了看他垂著眼睫蔫巴巴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的同時,又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
殷無殤雖已年過弱冠,其實內心有些時候卻跟純真的孩童一樣,誰能想到堂堂一國之君會因為沒吃到糖而鬱郁寡歡?
這麼可愛的皇帝,實在叫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但殷無殤並不知道穆溪知的心裡活動,正立在桌旁因為沒能吃到糖而悶悶的發呆,忽然眼前一暗,薄唇便被一片溫·軟貼·上來,他下意識張口,緊跟著一顆甜絲絲圓溜溜的小豆豆便滑過了舌尖。
不等他做出反應,唇上的溫·軟又倏然離開了。
他驀地抬眼,眼神晶亮得彷彿天上的星子墜在了裡邊,嘴上卻非得硬邦邦的道:“穆相又不打算吃獨食了?”
穆溪知挑眉看他一眼,邊轉身往榻邊走邊道:“這不是怕某人吃不到糖,饞得半夜哭鼻子睡不著麼。”
殷無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