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意纖長的細眉皺了皺，又問：“你可能解？”
崔太醫意有所指的道：“能不能解，得聽太後娘娘的吩咐。”
靈意勾起紅唇：“那就是能解了。你只記得聽命太後，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還是個救死扶傷的太醫？”
崔太醫一張老臉冷下來：“靈意姑娘也莫要忘了，你也是太後的人。”
靈意咯咯低笑，秀美的杏眸卻沁出冷意，“太後幾時拿我們當過人？好人家養條狗還要給幾塊肉骨頭，可她卻用毒藥來控制我們，這樣狠毒的主子，難道還指望我們永遠死心塌地？”
崔太醫渾濁的老眼沉了沉，“背叛太後是什麼結果你應該知道，若是沒了那每月一次的解藥，你會生不如死。”
“我自然知道，但我不想再如從前那般，像條被拴住脖子的狗一樣活著了。太後派我們姐妹來接近相爺，轉頭就讓皇上也來了，這分明是在拿我們姐妹的性命來做離間的工具，那日若非相爺拼死相救，我們早已經成為陛下的刀下亡魂了。”
靈意美豔的臉上笑意盈盈，說出的話卻令人膽寒：“崔太醫，惡事做多了是會遭報應的，而且有件事你別忘了，大殷的君主是陛下，而非太後。若陛下知曉你對相爺見死不救，你猜你會是什麼下場？千刀萬剮，還是五馬分屍？還是株連九族？”
崔太醫的臉色又青又白，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手指哆嗦著指了她半天，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姑娘真是為難老夫了。”
說完開啟藥箱，從最下邊的夾層裡拿出個白玉小藥瓶丟給她，“一日三次，溫水服下，我現在能走了嗎？”
靈意接過藥瓶看了看，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否則用不著陛下，我會直接送你的全家去地下團聚。”
崔太醫冷哼一聲，拎起藥箱離開。
走到門外，立刻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他這輩子替太後害過不少人，但從沒有哪一次，像面對穆相這般愧疚。
那樣一個至純至性又對大殷有功之臣，不該隕落在後宮婦人陰暗的手段裡。
而靈意的威脅，剛好給了他救人的理由。
只可惜穆相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即便他拼力相救，性命也難以長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