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
殷無殤厲聲打斷,隨即將人一把從地上拽了起來,布滿血絲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面前的人,嗓音裡強·壓著怒意:“穆溪知,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是母後逼你這麼做的對不對?你不要怕,只要有朕在,誰都傷害不了你,誰都別想把你我分開。”
他聲音沉啞,卻微微打了顫,那雙充滿了急切和不安的雙眸也早已經失去了平日的沉穩。
是的,殷無殤在恐懼,在發慌,他現在急需穆溪知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穆溪知看著他的模樣,一顆心疼得如刀絞一般,他重重的喘·息著,牙齒已經咬出了滿口血腥氣,胸腔裡更像是堵了一團火,燒得他肝膽俱裂,燒得他靈魂發幹。
他不由自主的抬手撫上殷無殤的臉頰,顫抖著雙唇就要將實情說出:“無殤,其實我……”
喉間忽然上湧的一股甜腥截斷了他的話,隨即猝然低頭舉起衣袖悶咳出聲,那濺在紫紅衣袖上的血跡終於令他從沖動中清醒過來。
他差點忘記,自己已經時日無多了。
即使說出事情又能怎樣?
讓殷無殤把他帶回去,然後日日守在跟前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的毒發死去嗎?
那隻怕殷無殤真的會發瘋。
與其經歷那樣緩慢的折磨,不如快刀斬亂麻釜底抽薪絕了殷無殤的念想。
畢竟傷心跟哀默是兩回事,傷心的痛苦總有一天會過去,但哀默便是心死,心死便會沒了活下去的鬥志。
他要他的承希好好的活著。
這可是他用自己的性命去珍愛的人。
穆溪知不著痕跡的擦淨嘴角,將那抹心疼和不捨的清晰深深的藏進眼底,臉色木然的道:“陛下,臣今日唐突請旨,實是情非得已,因為她們其中一人,已經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