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眉心一跳，忙打斷他的話：“我自己來，李公公給皇上佈菜吧。”
李忠剛要上前，就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於是笑呵呵的道：“奴才剛剛搬箱子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右手腕，這會兒怕是拿不住銀櫡，還是勞煩穆相給皇上佈菜吧。”
殷無殤朝他露出贊許的目光，嚥下一口菜，又掃了眼屋裡的人，清了清嗓子，道：“溪知，我想吃那道蒸鰣魚，你餵我一口。”
門口的十幾個侍衛連同穆懷外加還不滿十二歲的小丫頭秀兒瞬間全都僵住了。
李忠亦是一臉震驚，萬萬沒想到自家主子竟然這麼會舉一反三，看來剛才在屋裡主子的情話說得應該十分漂亮，現在居然都發展到相互喂飯的階段了。
不由覺得與有榮焉。
穆溪知看著自己面前的這道清蒸鰣魚，銀櫡上夾著的一根青菜葉啪嗒一聲掉了下去。
他抬起鳳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殷無殤，瞳孔震蕩，這人莫不是瘋了嗎？
殷無殤卻對穆溪知這受寵若驚的眼神甚是滿意，沒想到只是幾句簡簡單單的情話，竟然就能把人激動成這樣。
於是趁熱打鐵的張開了嘴：“啊……”
十幾個侍衛驚恐的面面相覷，隨後十分默契的從門口退到了院子裡。
穆懷直接目瞪口呆，就連李忠都覺得沒眼看，默默抬手捂住了秀兒清澈童真的眼睛，然後一手牽一個無聲退出去了。
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
穆溪知拿著銀櫡的手微微顫抖，心裡盤算著自己要是就這麼一下砸過去，對方會不會龍顏大怒。
穆溪知咬了咬牙，放下了銀櫡。
自己明天就要走了，還是算了。
遂親手將那盤清蒸鰣魚端起來，放到了殷無殤的跟前，忍著已經蔓延到耳根的薄紅，強自鎮定道：“陛下喜歡，還是自己夾吧。”
殷無殤眼裡露出幾分失望，像個沒討到糖的孩子。
但還是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嚼了嚼，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