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皺眉道:“朕記得,整修堤壩你並未參與其中,你為何留意?”
齊玄宥如今任職禮部,雖參與議政,實則只是閑職一個,整修堤壩乃是國之大事,乃工部負責,他若插手難免有逾越之嫌。
面對齊文帝的懷疑,齊玄宥並未緊張,他很是坦蕩的回道:“整修堤壩的確不是兒臣份內之事,兒臣亦並未參涉其中,只是整修堤壩防潮事關重大,關系民生,兒臣職務略有閑暇,遂多問幾句。”
齊文帝耳清目明,何嘗不知他並未幹涉其中?
方才那樣問,不過是想看齊玄宥如何應對罷了。
齊玄宥的回答,齊文帝十分滿意。
身為皇子,理應心繫百姓,他心繫堤壩卻並未參涉其中,則說明他知曉分寸,懂得安守本分。
齊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既然如此,那就按你所言,輕判運送貢品的一幹人等。”
說完他又打量了齊玄宥片刻,見他未曾開口說話,齊文帝便神情平靜的示意李康年將奏摺取回。
齊玄宥將奏摺交給李康年,心中卻在思慮著齊文帝方才的眼神。
他覺得,父皇讓他看這封奏摺的意思,不該如此簡單才是?父皇如此英明,在整修堤壩之際,怎會不清楚各地天氣?
只不過,此事一目瞭然,到底還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
突然,一道靈光從腦海之中閃過,齊玄宥突然想到一件他早有想法之事。
他連忙拱手說道:“父皇,兒臣以為貢品腐爛尚不算嚴重,只不過貢品腐爛,讓兒臣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哦?”齊文帝放下手中的杯盞,低垂的眸子中,亮光微閃,“說來聽聽。”
若老五能說出他心中的顧慮和想法,那他的確如阮相所言那般,理當大用!
齊文帝心中雖並未完全放棄讓齊玄宸成為太子的執念,卻是忍不住想要考究齊玄宥一番。
他這個兒子早年孤僻,加之雙腿有疾,鮮少理會朝中之事。雙腿恢複之後,雖每日積極上朝,在朝上所言每每可圈可點,但起步終究是遲了許多。
齊文帝再次看向齊玄宥,目光之中不乏鼓勵之意。
齊玄宥察覺了父皇的鼓勵,心中最後一絲彷徨頓時消失無蹤,他措辭片刻,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
“腐爛的貢品皆為不易儲存之物,歸根究底還是因為路途遙遠所至,若非運送需時太久,就算遇上大雨,也不至於如此。”
“不錯,繼續說下去。”齊文帝臉上露出笑意。
齊玄宥恭敬的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大齊國土遼闊,從南到北路途遙遠,各處修有官道,來往便利。可即便如此,南北通商往來,還是諸多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