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看著他神色嫌棄的搖了搖頭,“你那個侄兒怎麼樣了?”
提起自己的侄兒,李康年皺了皺眉頭,神情頗有些不滿,他語帶抱怨的說道:“回皇上,李巖那小子很是不省心,好好的聖賢書不念,偷偷報名做了北城的巡城兵,老奴正頭疼呢!”
齊文帝挑眉一笑,道:“就隨他去吧,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麼事。”
“皇上說的是。”李康年想想也是,連忙笑著應話。
齊文帝沉吟了片刻,擺手道:“罷了,叫人去把老四帶來吧。”
李康年微微一怔,繼而恭敬回應道:“老奴遵命。”隨後便躬身退下。
齊文帝伸手拿過一張空白的紙張,思慮片刻,凝眉提筆,重重的寫下幾排字句。
鐵畫銀鈎,字型一如既往的蒼勁,只是由於他數度走神,紙上的空白處留下了一團化不開的濃墨。
齊文帝看著自己親手寫下的旨意,怔怔出神…
……
齊玄瑄看著手上的鐵鐐,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數天前,他還是意氣風發見者皆恭敬以對的上位者。
沒曾想,如今卻已經淪落成鐵鐐加身的階下囚。
“事實還真是無常啊!”齊玄瑄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監獄,忍不住低聲感嘆。
押他進宮的侍衛看了他一眼,語氣相對平淡的說道:“四皇子,該走了,若是誤了時辰,只怕皇上會怪罪。”
齊玄瑄還未定罪,這一去吉兇難斷,是以他的態度並不惡劣。
齊玄瑄偏頭看向侍衛,低頭輕笑道:“誤與不誤,對我來說都不會有什麼不同,何必心急?”
侍衛聽言,沉默不語。
齊玄瑄再度自嘲的笑了笑,神色突然有些悽涼,“走吧,免得你難做。”
邁進禦書房的門檻,齊玄瑄遠遠的看了齊文帝一眼,向前走了幾步,便屈膝跪倒在地。
眼神平淡的直視地面。
李康年看了看齊文帝的神情,肅穆而立。
齊文帝眼神複雜地看著他良久,父子倆許久無人開口說話,禦書房一派森嚴寂靜。
“事到如今,你可知錯?”齊文帝沉聲問道。
齊玄瑄沒有抬頭,語氣平淡的回道:“兒臣知錯。”
齊文帝嘴角泛起冷笑,“是嗎?你說你知錯,朕看你卻是不知!你是朕的兒子,貪心斂財,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卻為斂財而助人謀害人命,簡直喪心病狂!”
齊玄瑄依舊一動不動。
齊文帝再度出聲質問道:“你與宸兒同是朕的兒子,他從未對你有過半點不利,你如何能對他狠下殺手?朕還活著,你竟心急如此?”
聽到這話,齊玄瑄總算是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