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敲了敲書房的門後半天沒等到裡面的人回應,等他悄悄把門錯開一個縫後,發現方仲啟正在跟人打電話。他老爸似乎是在交代給電話那頭的人一些事,說了好久才掛掉電話。
“爸,說什麼事呢?這會兒有空嗎?”方燃小心翼翼地問到。
“沒空,你要是還想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直接開門出去吧。”方仲啟瞥了方燃一眼,然後就低下頭不再看他了。
方燃欲言又止地杵在那裡沒有動,他也摸不清楚他老爸現在的脾氣,更不知道現在如果再求他老爸的話,他老爸會不會答應這件事。
“還愣著幹嘛,趕緊出去吧。”方仲啟皺著眉頭瞪了瞪方燃,“晨軒呢?”
“他好像去樓下做飯了。”方燃弱弱地應了一句。
“那你還不趕緊下樓去幫忙!”方仲啟沖了方燃一句,眼看著又想要著急了,“你跟他的事家裡人還沒有同意,那他過來就是客。我這個長輩不好去插手那些事,你倒是去幫幫忙呀,真以為僱了個保姆來家裡嗎?人家就理所當然該幫你做這些嗎?”
方燃連忙點了點頭,“我馬上就下去幫他,我沒說不管,只是想過來再找您談談……”
方燃還沒把要談的事說出來,方仲啟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一切免談,你先下去吧,我現在心裡亂得很,不想跟你再討論那些事。”
方燃聽了後也很無奈,只得點點頭一個人又下樓去了。在廚房裡他也沒能和夏晨軒說什麼,為了不讓氣氛變得不對,夏晨軒一直在透過跟他聊別的事轉移注意力。
吃過午飯後,在方仲啟眼神的威逼利誘下,方燃主動一個人承包了收拾東西的重任,開始進到廚房裡自己倒騰。等他好不容易收拾清了,他一出廚房門就看到了正提著箱子下樓的夏晨軒。
“晨軒,你真的要走嗎?”方燃立刻上前問到。
夏晨軒點點頭,“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要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昨天一下飛機就跟你回家了,我都沒來得及再整整行李。我剛剛已經跟叔叔告過別了,你好好在家待著陪陪你爸。”
夏晨軒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不對,他笑著拍了拍方燃的肩膀,語氣裡似乎還有要安慰他的意思。
方燃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他看著夏晨軒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等我一會兒,我再上樓找我爸商量商量。”方燃說完後就要轉身往樓上跑,但是卻被夏晨軒一把拉住了。
“別去了方燃,我剛才跟叔叔告別的時候,他就已經要回臥室休息了,你現在上去打擾他不好。”夏晨軒有些為難地看著方燃,他手上依舊牢牢地拽著方燃不放手,似乎根本不想讓他再去爭取一下。
“你這是為什麼?”方燃不能理解地看了看夏晨軒拉住他的手,然後一臉心疼地望著夏晨軒,“你難道不想讓我陪你去澳洲了嗎?為什麼不讓我再去找我爸談談呢?”
“不用了。”夏晨軒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繼續勸解方燃道:“我沒事的,這真的沒有什麼,你不用為了我那麼緊張。這次能跟你還有你的家人一起過除夕我已經很開心了,其他的事真的不用太著急,你父母這次已經做出讓步了,我們不能再得寸進尺。凡事都要慢慢看,我們不能步步緊逼讓他們不得不妥協,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們想要的。”
看著夏晨軒現在反倒反過來勸自己,方燃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明明是他沒有履行承諾,夏晨軒早就把往返澳洲的機票訂好了,自己現在讓他失望他不僅沒有生氣,還勸自己把心態放平,他真的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晨軒,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表現得這麼成熟呢?或者說你為什麼要跟我這麼見外?你現在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你有沒有過一絲失望,有沒有想生我的氣?”方燃眼睛直直地盯著夏晨軒問到。他的目光仔細地在夏晨軒臉上搜尋著,想從中找出夏晨軒的情緒變化,哪怕是一丁點他希望看到的那種情緒。
但是夏晨軒臉上依舊是那種安慰人時該有的微笑,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問了方燃一句“為什麼要這樣問”。
“晨軒,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偽裝,可以不用表現得那麼成熟那麼懂事。我希望你能把你心裡任何該有的情緒都在我面前表現出來,不管是任性還是介意,我都希望能看到一個真實的你。”方燃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