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恆走進殿裡,跪在地上的仙君身子動了動,像是想回頭看看是誰,卻迫於夫殷的威壓,沒敢有太大動作。
夫殷放下毛筆,“朔光,你下去,日後不許再為難檀微。”
朔光道:“檀微仙君著實……”
“莫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朔光便閉了嘴,他握緊拳頭站起身,快步後退出了大殿,泰恆站在了他原本跪著的地方,剛要行禮,便聽夫殷問了句:“去哪裡了?”
泰恆答:“回了篷梧島。”
“何事?”
“操勞過度,歇息幾日。”
……
夫殷原本威嚴的表情瞬間微妙起來,他輕輕咳了一聲,道:“你上來。”
泰恆上了階梯,君兮得了夫殷眼色,不知從哪處搬了把椅子出來,放在了書桌邊,示意泰恆坐下。
“仙君請坐。”
泰恆道:“多謝。”
剛要落座,夫殷將他動作一攔,探過身來,將自己背後墊著的軟墊放在了椅上,然後又面無表情的坐回了座裡。
木兮重重咳了一聲。
夫殷視線定在奏章上,分毫不動,不去看木兮揶揄的表情。
泰恆坐下,原以為夫殷要與他說話,卻沒想君兮送了本書上來,竟是示意讓他看書打發時間。泰恆盯著那書半天,漸漸開始明白為什麼夫殷能暗戀自己這麼多年自己都沒有發覺。
泰恆看了眼桌上的奏章,“陛下的字鐵畫銀鈎,當真好看,不知習的是哪家的字型?”
夫殷執筆的動作一頓,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幽幽瞥了泰恆一眼,沒有說話。
泰恆背後一涼。
“那位朔光仙君與檀微仙君之間可是有何沖突?”他換了話題。
夫殷一時未答,好半天,才緩聲道:“非是有沖突,只是檀微跟了我千年,有些事原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朔光卻不肯放過。”
說的應是檀微私自前往天罡池打撈霖止一對魔劍的事了。
泰恆托腮扒拉桌上的奏章,“陛下為何不與朔光仙君直說?”
夫殷頭疼道:“朔光性子敦厚,腦筋不如檀微那樣靈活,我若與他直說,他定然要與天條律令頂撞回來,我不願與他多費那麼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