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當竭力!”安祿抱拳恭敬道。
顧玄曄掃視過一眼,自然明瞭母後的意思,默聲作了應許。
皇後略是滿意地轉過眼,道是讓人下去準備,只留了顧玄曄在帳子裡,“這安祿是個人才,又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皇上很是器重,你該好好籠絡。安國公這一雙兒女本宮瞧著都甚是滿意,安瑾才貌雙全,配你那是……”
“母後……”顧玄曄倏然打斷,眉宇間透了一絲無奈,“這問題先前不是已經談過,您也答應了,論當下還是項瑤更合適。”
陳皇後聞言尤是不甘,卻也知道他說的不假,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膈應,愈發不滿意項瑤。娶不到那人,就要自個兒子娶那人的女兒,偏生她的兒子為了討好,還得去爭搶,叫她怎能不氣悶。
“母後放心,我自有計劃,不出幾年,定能讓你出了這口氣。”顧玄曄見她神思鬱結,出言安撫。
陳皇後睨向他,最終還是信了他的保證,“本宮且看著。”
用過午膳,稍事休息過後,圍場中央一塊偌大的空地上豎上一排靶子,另一側被圈出一片給女眷們用的狩獵區中設了休息用的帳蓬和高臺,坐在高臺上,可以看到遠處狩獵場的情景,很多夫人們都選擇到這地方觀看,皇後德妃及幾位隨行的嬪妃、公主們早就坐在那兒了。
秋獮行圍更有騎射、近搏等娛樂活動,若有能者表現優秀,得到君王賞識,便可就此飛黃騰達,封官加爵。遂有不少貴族子弟,皇族宗親莫不躍躍欲試。對於男子而言,獵場便猶如戰場,是供他們盡情展現自己技藝謀略的地方。
坐在主位上的景元帝掃過出列的青年才俊,似乎頗是滿意他們的精氣神,言語鼓勵一番,許下拔得頭籌者有重賞的承諾,引得參賽者愈發振奮。各自就位,摩拳擦掌。
一眾皇子中,留在臺上的只有文弱太子與完全不善不愛湊熱鬧的三皇子顧玄胤,前者約莫近三十的年歲,身材高瘦,有雙和皇上一樣的濃眉和高挺的鼻子,只是不停拿著帕子打噴嚏,不一會兒就紅了鼻頭,似是不適應這裡的環境,待了沒多久就回了自己的帳子。
項瑤清楚看到景元帝微蹙了眉頭,確實,就連她都覺得太子的性格過於綿柔,比起儲君,更像是個教書先生,也無怪乎景元帝一直手掌大權,不敢下放,後也惹得眾兄弟覬覦。
二皇子顧玄廷率先入了靶場,挽弓搭箭,屏息瞄準的那一剎那,箭翎破空疾射,一擊即中,場外登時爆出聲聲高呼,人氣甚高。而這位二皇子的生母德妃,出身世家,父兄皆為皇上跟前的紅人,嚴氏一族更有不乏任高官重職的親系,雖說皇儲已定,可德妃一直都有奪儲的野心,那些叫好的當中不乏嚴氏親信。
之後又有幾人上場,或實力不敵,或故意為之,均是敗在二皇子的記錄下,直到顧玄曄出現在場上,比起二皇子稍顯硬挺的長相,顧玄曄更符合姑娘們的喜好,皆是翹首企盼。
項瑤凝著那人,離那日遇刺不過幾日,傷勢未必好全,帶傷上陣無非是想在景元帝面前博好,隨即視線一轉,果然看到景元帝關注的視線,沉穩面色似乎隱了一絲緊張。
那抹身影緩緩走入,找準目標後慢慢拉開弓弦,瞄準,放箭。“咻”的一聲,兩支羽箭同時脫弦而出,皆是擊中靶心,尖利的箭鏃上的白羽在日光下猶自微微顫抖。
滿場喝彩聲吶喊如雷,景元帝亦是露出了欣慰笑意,眼中不掩贊賞。
顧玄廷見狀,垂眸掩過眸底深處的不虞,與退至自己身旁的顧玄曄笑道,“四弟有傷還能取得如此佳績,實在厲害。”
“是二哥承讓了。”顧玄曄淡笑回應,目光卻是隨著宋弘璟的身影轉向場內,並未看到顧玄廷那一瞬陰鷙眼神,只是面上的兄友弟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