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空。”
竺延風慘淡一笑,原來自己被伏地強奸式的教育了一番,可是面對這甘露,還是不忍的把目光朝向奉先,“師弟,明日是不是要參加比試了?”
奉先一愣,算了算日子,微微的點了點頭。
“要不要師兄為你支一招?”
“這個…還是算了吧!一個月下來,我只會了些皮毛,說句大實話,我那就是練練身板,至於參加比試,還是別去自取其辱的好。”
“那可不行,那日在七清師伯當著全部弟子的面,那麼高調的把你推介在眾人面前,你若不去,還不給人看笑話。”
“笑話就笑話,我也不掉斤兩,再說我還得回去面壁思過。”
“延風在理。”伏地說道。
“不僅得去,而且要適當的去。”
“適當的去?”
“就是你不能位列前茅,也不能半路淘汰,得中規中矩。”
“我不太明白,既然要去就的盡力位列,怎麼能中規中矩。”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
竺延風的眼睛自始自終沒有離開奉先手中的甘露,奉先也知道竺延風這引,是一半是為了自己手中甘露,一半也是為了自己能在七清峰更好的待下去,微微付笑,把酒壇拋向了竺延風。
“讓我先緩緩,再細細和你道來。”
“雨至人散。”伏地一股腦站起,頭也沒回,徐徐而去。
竺延風也沒理會,習慣被強制無視,和他手裡的甘露一樣,不豪飲幾口,偏感覺對酒遜了尊重。
“這什麼?”奉先從伏地起身位置,撿起一塊白巾,借月光模糊的看見白巾上的字跡,“等你心海枯萎入土,讓春泥仰望天空,何時能服?在看看那些倒掛在帝國的蝙蝠,丟了光明,還在麻木的囤著曙光,潺潺成路。讓我再笑一聲好嗎?孩子,作為最後一滴眼淚的蠟燭,還在奢望天星能為你亮途,等著吧!等著下一個漫長的夢,或許是天女玉兔。”奉先投過疑惑的眼光。
“這句話,好像我再哪聽過。”竺延風略微思索,“對了,聽我師傅說過,那是三百年前雛山大戰虛靈時候,陽屷前輩的詩。”竺延風接過白巾,也看了一遍,“聽說伏地大哥的妻子,就是在那場大戰中死去的。”
奉先眺望了一眼,已去無影的伏地,似乎不需要竺延風口中的細節,就能感受伏地這幾百年的心結在哪,輕嘆一聲,卻被一聲驚雷淹沒,不時便下雨滂沱大雨。
大雨的侵蝕,很快布成了水滴,劃過倆人身軀,卻朗朗入地,“來的好!”竺延風甩開那已成空的壇子,“肥紅老葉春入假,小月拜頭秋陳涼。戎馬半世一輩子,哪有江湖酒家、酹輕狂。”
“好一縷輕狂入酒家!”奉先勾起地上倆壇陳酒,一壇一盡一壇盡,輕風輕雨輕風雨。
看著奉先的起勁,竺延風又突然眼神黯淡,“冷冷大地無情客,朗朗乾坤陌遊人。”話語剛隨雨落,一聲脆響再起,“你說,人若相知相禮多好?”還沒等奉先開口,“可若是相知相禮,這世間如何進步,如何能驅動文明大輪?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損人利己,雖為不倡,卻是進步的動力,唉!”
奉先倒以為竺延風醉了,亂吐些心中不快,文人於此,也沒放在心上,付之一笑,“延風師兄是在駁論人之初,性本善麼?”
“不是駁論,而是事實,從襁褓開始我們就天生貪婪和自私,不是?”
“不敢茍同,若按你說,神農嘗百草,三皇五帝時候,又如何解釋?”奉先雙目囧神的看著竺延風,突然倆人相視無語,憑天雨洗禮,又同時暢懷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