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奉先淡淡的說道。
“不是她殺的,以我猜測,應該是血屍。”青魚指著地上屍體的傷口說道。
“血屍?難道巫族一族,也是被血屍所殺?法遠大師又去了何處?”諸多疑問縈繞在奉先的腦海,許多不知所以然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看著一個個機械式出品的傷口,無數的猜想和推論都頻頻而出,沒有言表,思索的表情,旁若無人的懈怠,輕敲大腦,思維被阻礙得無懈可擊,聲聲嘆息也只是無謂和無助後的一絲邂逅,僅存的那一抹對世間條理的信念,瓦解得無法自理,或許堵塞的認知,在一個少年身上,能獲得的成就,並不客觀,右傾暫時。
“哪裡不舒服?奉先!”龍茹茹關切的神情,恰似一湍激流,激起的浪花卻似她的眉頭微皺。
“你還是多關心下自己,身體如此虛弱。”旁邊的青魚微笑的說道,看了看遠處的陳梅,厲了神色,淡淡開口“少和這人來往,她身上煞氣很重。”
“阿梅剛不久失去了自己父母才會這樣的,我們要理解她。”龍茹茹輕聲說道。也沒管青魚的輕笑搖頭,便向遠處的陳梅喊了聲。
“龍小姐,你有沒看到法遠大師?”奉先一旁沉默無言了許久。龍茹茹對奉先的稱呼有些吃驚,沒有預想的那麼親近,想想釋然,便把這裡的遭遇,如倒置沙漏,從頭說了一遍。奉先四人,在寺周圍找了圈法遠,沒見蹤影,又談了須臾,一致猜測得出的結論是法遠中毒之身,回珈藍調養去了,龍茹茹的身子,已然經受不住再多的負荷,奉先帶著龍茹茹,與青魚、陳梅,往十方山莊而去。任憑屍體曝露,與風雪為伍。
十方山莊風雪未了,山巔之間,噗嗤一聲,原來是枝椏已老,不堪嬉鬧,可曾未想,一抹殘雪敗枝,逐峰勢下,竟是一股雪浪,如洪潮之勢,虎豹之威,一聲震撼蔑笑九天雲雷,在十方山莊上,滾滾做威。青魚一見,加快了速度,踏空虛步,直奔而去。
別致後院。雖聽不到開春的鳥語蟲鳴,稍顯得悽涼,卻托起了一片梅花,一朝雪,驚去萬花不回首,雪無痕,唯有梅花不低頭。好一處雪梅風景,此時的戴易宇單手柄扇,指著滿山蕭條,正詩意大發。旁邊的李若寒,風齡盡賞,悠閑唯美之餘,夾雜青澀初戀的味道,滿車幸福,缺去的舊韻,正滿溢添筐。
一聲吶喊,輸盡世俗無奈,恰是廣目那亭,“鳴明末了,憂愁末了,紅塵未了、皆未了。”李若寒也試著框嘴大喊,相對皆笑。一陣白雪,偷偷的招兵而起,很快就憑眼所見,像潮水一般的數落而下。“快走吧!雪崩來了。”李若寒有些驚語說道。
“如此不堪入眼的雪崩,能有什麼,待它激流而下,我們來個雪崩中賞梅,不是愜意十足?”李若寒疑惑的眼神,朝著戴易宇看了一眼,又有些心不安的望著那洪美的雪崩,有些懼意,但是有種大自然無形中的美,讓她選擇了沒有退去。一雙穩重的大手,繞過了左肩,搭上右肩,給予了些許安撫。眼看著雪已在半山之處。李若寒心裡還是有些害怕,閉著眼,尋了一處寬肩而倚,就算是靜聽聲音,已經讓她心如潮水。就在這時,一抹人影卻出現在半山之處,就是踏空而來的青魚,一股宏大之力,憑雙手與自然抗衡,一聲豪吼,驚崩了雪,驚崩了在山莊抬頭的眾人,可惜是一波化為天雪,又是一波再起。
“若寒?”一聲疑惑的輕語在他們倆身後響起,奉先的言語像是噩夢裡那猙獰的窺視,頓時就把李若寒那閉眼感應的美好,碎得無法形容,剛要開口解釋,可惜奉先已是一拍雙翼,手握短劍,直驅戴易宇而來。戴易宇反應也快,一抬腳,抵過奉先的一擊。龍茹茹、陳梅看出奉先的敵意,雙雙舞劍,形成三英戰呂之勢。結果瞭然,光是陳梅之攻,就已讓戴易宇應接不暇,龍茹茹尋了破口,一劍緊逼戴易宇心髒,長驅直入,一劍見血,可惜風雪停歇,人也倦了,畫面也不得已自息了。因為那劍刺在了李若寒的肩膀,眾人驚恐之間,無法想象。
此時奉先的心,像是被千萬根細針鑽心,所有的際遇,讓此時的他瞬間崩潰了強提的信念的圍簾,這一劍徹底消去了,發了狂的奉先,提起短劍,斬向那隻讓他破碎了心靈的芊芊細手,本以為龍茹茹會棄劍縮手,可惜,一切都是不敬人如意,夾帶這陳梅的一聲怒吼,一隻手,安然落地,那是龍茹茹的右手掌,呆滯的她,臉頰裡劃過一雙清淚,滿眼的晶瑩呆呆的看著奉先,看著她曾今夢裡腦裡揮之不去的身影,可惜那轉身的猙獰,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惜那風鈴樂意,不是那屢風而譜,一切都似夢裡,讓人不容易醒。
龍茹茹已經癱坐在地,泣不成聲,那悲傷過度,險些讓她暈死過去,可惜,她還想最後看那曾經的身影一眼,看著那雙眼被血浸透的雙眼,離別去時短暫,只是痛會回首的太過漫長。陳梅想扶起那癱得如泥的龍茹茹,隨著那一聲大叫“不”,之後的風雪又開始依舊,突然冒出四具血屍,朝著奉先那張牙舞爪侵襲而去。懵懂的奉先此時正用匕首,想砍下自己的手,可惜一隻血粼的骨抓,破壞了他的動作,同時在他肩膀之下,劃開了五道深溝。
半山腰的青魚,看到這一幕,疾馳而來,而巨靈石堅也恰巧趕到此處,二人和血屍犟打一起,陳梅拖著龍茹茹,往外走去,託長了那眼牟裡的視線,託長了那回憶青澀的時光,那想知道所以然的沖動,可惜沒有力氣再去維持,眼睜睜的看著,那模糊不堪的身影,不知會不會在夢裡繼續。奉先看了看旁邊在戴易宇懷裡的李若寒,慘白的臉色,閉眼的那麼安詳,只能聽到,戴易宇的叫喚。
奉先怒視了一眼戴易宇,大罵一聲“滾”,隨著聲音的波及,戴易宇毫無反抗的被推開,奉先抱起那慘白麵色的李若寒,拾起那不堪回首的手掌,一振羽翼,朝青山處,盡射而去。
深山環抱,也不知飛了多長時間,山林深處,依稀響起一陣宛如天音的音律,“清風似笑,綠絲樂陶,葉偏秋風、知多少。紛世如潮,塵淵寂緲,數塵埃、似漂泊是逃?鳴明末了,憂愁末了,紅塵未了、皆未了。一襟晚照,百年逍遙,千遷擾、沉浮看我笑。”靜聽那隨風傳來的韻律,累了,著地歇息片刻。
懷裡的李若寒,輕睜了雙眼,一陣虛弱的說道:“奉先,我……”
“別說了,我知道。”奉先安慰的說道,還帶著微笑的撫了李若寒的臉頰。
“龍小姐沒事吧?”李若寒閉下雙眼,又睜開的說道。
“沒事,她殺了那麼多人,有事也是自找的。”奉先說完話,從懷裡,拿出那拾起的手掌,微笑的說道:“看,這是龍爪,我們只要拿回清心璧石,和北冥神龜外甲,千鈺就有救了。”
聽道這一席話,李若寒才安心的又閉上了雙眼,熟熟的睡去。只留下那天邊裡,傳來的音律,和一陣哀婉的嘆息之聲。
一陣羽翼翺翔在天際,恰是這裡都容不下他的身影,在受傷背後,只有一個地方成為了他精神上唯一的寄託,那就是靈源城,他的家。
靈源城內,塵埃四起,除了那匆匆而歸的商販,還有那步履整齊的步兵,一致棕黃鎧甲,雙目滯疑,只有那懶散的號令,恰似那慣耳後的下意識,意識後的反射,盡管這樣,逛街的威信還是驚散了街邊遊人,和遊手好閑的人,商鋪的恐懼,合攏的嘴,卻似他們緊鎖的門,還有那與我無關的驚樂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