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尤的部下,驚魂未定,模糊的咬出倆字,“借宿。”
“對頭。”那道士眉臺一舒,一躍回到做法臺上,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念著經。倆門衛駕著部下,稍等了片刻,瘋尤等人一起跟著那部下身後前行,後面還跟著行孝的一隊人群,隨著繞過前殿,中間倆個殿中的大院,擺放這一鼎,正嫋嫋的吞雲吐霧,下面沒有燒火,是靠中間那八個鑲嵌像綠寶石一樣的東西,在維持著熱量,放鼻一聞,不難辨出,這就是飄在遍野的那股香氣。
於向前找了個後排裹著白巾孝人,“這裡面煮的什麼,香疏溢遠。”
“無可奉告!”那人勉強笑了一聲。
“哦?”於向前笑了笑,“行家面前打啞謎——無聊,你信不信我這一聞,就能把你這一鼎的大概,脫出九九以上?”
“不信。”不巧和於向前說話之人,就是這鼎上美味的主廚,名叫良笙,聽於向前這麼一吹虛,打心底不信,就連自己聞著都不能靠譜,也只能猜著六成,“您在消遣我這粗人?”
“我先猜一猜,你就是這鼎中配料的主人,對與不對?”
良笙看了於向前一眼。沒有做聲。
“我看對了。”於向前小聲附和,其實只是想在其口中瞭解這莊上的大概,怕對瘋尤不利,現在這隊裡,除了自己還有些戰鬥力,其他基本和常人無異,看這莊上的設施,與修真中人怕是有些瓜葛,為了安全,才有此番詳談。於向前嗅氣一陣,“花椒、大料有一鬥,肉桂、三奈、陳皮、良姜、白芷各不少倆勺,而紫寇、砂仁、肉蔻、丁香、小茴香、木香、幹姜,各不少一勺,對與不對?”
還沒等良笙琢磨,於向前有開口說道:“這只是一味香,還有靈草、甘松、孜然、山楂、茴香、紫草。”於向前又嗅了一口,“白糖,是潭中的白糖,甘蔗榨的壓腥調色均為上品,還有一樣就更為稀有,甘露酒,這濃鬱之香,甘露酒沒少放。”
良笙驚訝的眼神無以複加,只能靜靜的看著於向前那得意的賣弄著,卻無他法,這表情無不透入著於向前說的全對,但還是少了幾樣,本想壓壓他計程車氣,沒想到於向前先開了口,“罌慄殼,香中充滿了煞氣,讓人流連忘返,要是我沒估計錯的話,你這鼎中食物應該是隻狐猴和一隻變異的黑牛,裡面有一絲血腥之氣,卻被掩蓋的若影若現,應該是調有屍油,對與不對?”
良笙自嘲的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行家看門道,您果然是行家。”
“不,你別虛誇敷衍,裡面有股乖邪的氣息,只是微弱異常,我苦思冥想也沒猜出其中物種,還得請教一番。”
“不瞞您說,你所說的的確是有,鼎裡還有一對男女,一起烹飪,而且是連同胎盤一起下的鼎。”
“這!”於向前失聲,周圍人以為被這烹飪食材驚著,沒多在意。
“於叔叔,怎麼了?”
“祖姑娘!”於向前壓低了聲音。
“哪?”瘋尤隨著於向前的目光而視,“哪有?”
殿欄前的空空如也,沒有放棄於向前的眼神,一種無名的自信,在支撐著自己的判斷。瘋尤也沉默了。在於向前的百般遊說之下,瘋尤一行九人,八人分配在了一個屋子,而那敲門的部下,被帶到不知明的地方,屋簷下的身影,總是倒著身不由己。
住宿殿內,八人蹦開神經,衛兵剛退,眾人像被加溫的橡皮,軟了一地。瘋尤笑道:“沒想到於叔叔,對美食方面也專研的如此透徹。”
“哈哈!”於向前笑了一聲,看了眼門外,確定沒人之後,“其實我哪有研究,略知皮毛都談不上,只是照著良笙懷裡的譜,照念再加點演技,忽悠罷了。”
瘋尤豎起大拇指,突然表情黯淡,“聽你們的談話,我能感覺的出,此宿兇多吉少。”
“的確,他們把我們當成了回魂陪襯,估計不用些時日,就得一起下葬。”於向前的話語剛出,那些軟下一地的人,個個都定睛坐起,直勾勾的望著於、瘋二人。這時門外敲門聲響起,良笙帶著一行人,端著十八道美味,魚貫擺在殿裡的桌上,“您可是行家,這些都是我親自主飪的粗食,還請你品上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