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鬼鬥魚已經令我小命難保了,偏偏這個時候殘廢的水螅水母又趕著搗亂。觸須被砍沒了,它口腔裡面竟然還藏著一條幾米長的舌頭,舌頭不是尖的,而是一個頭顱大小的肉團,上面布滿了無數個小鈎子,這要是一“拳頭”打在身上,我肯定少一塊肉,連皮帶肉都被它勾走了。
我身子掛在繩索上岌岌可危,不僅要躲閃著水螅水母的大拳頭,還要抵抗撲過來的鬼鬥魚。
我大聲疾呼說:“你們別傻愣著了!趕緊幫我對付水螅水母!”
瘋子老漢嚇得嗓音都變調了,說道:“我們都是凡胎,總不至於拿自個餵它吧?”
我氣急敗壞地說道:“打它的舌頭,拳頭打不出來,我就能擺脫得快一些!”
先前水螅水母不畏刀槍,那是因為它憑藉著十幾條觸須,此時它廢人一個,猶如一個被人砍斷手腳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大牛扔過去一個大石頭,噗嗤一聲打在舌根上,海爺抬手砰的一槍,子彈擊中“大拳頭”,水螅水母疼痛難忍,舌頭可是軟骨組織,裡面布滿了神經系統,一旦遭到破壞,它不疼死才怪呢。
水螅水母可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誰叫它遇到我們這幫人呢。它剛將舌頭吐出一塊來,大牛就將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扔進它的嘴裡,水螅水母再也發不出刺刺的叫聲,幹脆把身子往水下一沉,死活再也不上來了。
我估計它不死都得脫層皮。失去水螅水母的威脅,我騰出精力對付近身的鬼鬥魚,這些東西數量龐大,像是中邪般地冒出來咬我。
帶後來一看不行了,我離著對岸還有幾米遠呢,再不想點辦法,我非死在不可。
我靈機一動,喊道:“大牛,快往我腳下扔火,替我打掩護就行。”
我看見幾個人脫下衣服,海爺將汽油倒在衣服上,瘋子老漢和大牛將點燃的衣服扔進河面,火與水很快就滅掉了,但其間也能幫我暫時抵擋一下水面的鬼鬥魚。
有些鬼鬥魚被衣服漂浮水面的衣服困住,怎麼努力也跳不起來了。
離著還有一米的距離,我就開始淩空跳下去,摔死也比被鬼鬥魚要死體面啊。
大牛早就明白我的意圖,哥們真夠意思,直接躺地上當了我的肉墊,除了感覺身子一軟,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反倒是大牛哇的一聲慘叫,像是殺豬般難聽。
我感動地差點掉眼淚,說道:“好哥們,你這身肥膘總算發揮了一次正能量。”
大牛疼得眼淚汪汪地說:“老大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身子倒是不重,但你骨頭也t太硬了吧,像是好幾根棍子砸在我身上一樣,這次完事了回北京,我要看最好的醫院,醫藥費你全掏!”
我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著大牛疼得臉色青紫,我心裡過意不去說:“不但醫藥費全掏我的腰包,我請你吃一頓水母餡餃子。”
大牛看了一眼河底的水螅水母,搖搖頭,一臉的驚懼說:“水母餡餃子我看就算了吧,吃了,我怕半夜做噩夢,還是請我吃一頓螃蟹吧。”
我打包票說:“專挑蟹黃大的,撐不死你,我還怎麼繼續當你老大?”
大牛咧開嘴,笑著說:“這個肉墊總算沒白墊。”
瘋子老漢催促說:“別聊吃的了,大家趕緊趕路吧,這石頭堆有個洞口,我們一個接一個地鑽進去。”
我這才看清,幾個巨石中間開了一個洞口,人彎腰能進去,這邊地勢矮一些,站在對面河岸根本看不見這個洞口。
我心想,這條路不知道什麼高人設計的,太邪行了,遇到半途而廢的人早回家睡大覺了,只有我們幾個不到黃河不死心,沒想到還誤打誤撞碰對了路。
我回頭張望著這條不算寬廣的河道,水螅水母和鬼鬥魚都是致命毒物,被咬上一口命就沒了,而我在它們中間周旋逃命,竟然沒死。
我忍不住感慨說道:“我命太硬!”
海爺看了我一眼,跟著說道:“你的確命太硬。”
瘋子老漢拍了一下我的肩頭說:“換做別人至少死了一百次了,而你一次都沒死成,誰說你命不硬呢?”
大牛和田七笑呵呵地向我舉起大拇指,不知道是恭維還是開玩笑說:“祝賀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命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