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隨口應道:“張子喬也算是磊落之人,必不至於如此。”
“文人哪有幾個磊落的。”劉璋嗤然一笑:“文無第一,多的是口舌筆墨之爭,多的是心胸狹窄之輩。記恨在心是必然的,就看他會不會攜怨報複罷了。這張松,我若重審改判,回頭他感激的是我,記恨的是你,總是有些不妥。不如我命你重審,還是你來審吧,這樣你我於他都有活命之恩,豈不更好。”
“不可。”徐庶一口回絕道:“施恩乃人主應有之義,負怨才是臣下的本分。此事十日前早就定下的,主公萬勿再推脫。再者,張氏在蜀中是大族,盤根錯節,若不早定張松一案,也難安蜀中人心。”
徐庶是說,人主四處賣好是應該的,作為臣子真正該做的就是背鍋,這是當臣子的本分和覺悟。
劉璋被他整的無話可說,只得應了,答應三日後開庭親自重審張松一案。
“還有,據報,河北派了三路使者來我蜀中,想必不日就到成都,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三路使者?”劉璋奇道。
“據報,一路前往姑臧,一路漢中,一路來成都。我也有點兒奇怪,難道這袁本初還想離間我關西各地不成?”
劉璋皺眉沉吟了一下,方道:“離間估計還不至於吧。也許袁本初想以下促上,想透過涼州的法正張任,漢中的李恢李嚴,透過他們來一起說服我們出兵,共擊曹賊。”
“你要這麼說,也有些道理。畢竟長安是涼州和漢中的腹心之患,如芒在背,不管是涼州還是漢中,都得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防備長安。所以,想來若袁曹開戰,這兩地也是最渴望參與夾擊曹賊的。”
劉璋有點兒頭疼。
徐庶說的沒錯,不管是張任法正還是李嚴李恢,亦或者是徐庶龐龍魏延等,早就跟他說了無數次,要求早日拿下長安,據崤函以臨天下。可是劉璋不可能去打長安的,理由卻又無法說在臺面上,也幸虧後來進兵西域,把這事給拖下來了。眼下袁紹又來湊熱鬧,袁紹的使者一來,估計涼州和漢中又該蠢蠢欲動了,又該鼓動劉璋出兵長安了。
“眼下西域戰事方起,西州新立,涼州方穩,成都大亂之後,荊蜀之間尚還劍拔弩張,我們實無餘力參與攻伐曹賊。”
“話雖如此,然恐諸軍意難平。”徐庶憂慮道。
“那就沒辦法了,到時候只能給他們找點兒事情做了。我們不是馬上要整軍擴軍,不是要量産新軍備嗎,我們藉此重整軍伍,裁汰掉軍中的老弱之卒,健全軍中的軍師文官系統,補充進年輕的新鮮血液,重整軍中的號令,徹底把舊軍隊的那套東西扔掉。想來這麼一整,這些家夥就沒那麼多精力去嚷嚷著要出兵了。”
劉璋說的新的整軍計劃,是他之前和徐庶商量好的。
主要包括:一,軍中三十歲以上的直接退役,歸入到地方的衛尉署;二,新軍由原來的五個軍,擴編為五個軍團。整個擴編了三倍不止,至少要新增十萬以上。一下子擴編這麼多,光是訓練新兵就夠各軍受的了,哪還有精力去考慮別的事情;三,新裝備量産換裝的事情。這個新裝備,也就是火槍,和新軍現有的裝備弩箭,完全是兩個不同兵器,沒有承上啟下的銜接性。想來,這新裝備的即將換裝,也會動搖各地將領們,想要立即徵戰沙場的決心。
新裝備畢竟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還要考慮跟戰術配合,這些都會影響到領兵主將的作戰意志。
再加上,劉璋把各軍的文官系統一健全,思想工作一抓起來,想必各軍的盲動情況就會大幅下降。
“若袁曹開戰,難道我軍真的坐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