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擔心的是吏治的事情。
若是過於盤根錯節,吏治必定很快敗壞,而吏治敗壞以後,再想整治,那就要費老大功夫了,弄不好就自己完蛋了。
“無妨。吏治是個大問題,一時半會也是弄不清的。而且,吏治的事情,要靠制度性的機制去解決,而不是靠人治去解決。所以,我們現在先不用操心這個。如今涼州這些世家,有些根基,也屬正常。普通百姓的教育水平差,人才很少,我們現在也只能倚重這些世家出來的人才。涼州如此,益州也如此。不過,這種狀況,再過幾年就會大為改觀。再過幾年,我們的三級教育的威力就會顯現,到時候,不管是世家,還是黔首百姓,都會有大量人才湧現。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要保證制度性的,以新汰舊,以優汰劣,透過審計監督,不斷地淘汰掉不合格的官吏,不斷補充進新鮮的血液。做到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就可以了。
我們要做的,不是去擔心官吏隊伍出問題,也不是去預防官吏隊伍出問題,而是去怎麼發現他們的問題。
出問題是必然的。東西用久還會壞的嘛。
出問題不怕,只要及時發現就可以了。
所以,重點是加強監督審計。
不但官府自己要加強監督,而且也要發動民間民眾多監督。
我告訴你們一個真理。
要想皇帝不昏庸,不出現昏君,不禍國殃民,那就得弱化皇權,限制皇權,什麼事情不是交給皇帝去決定,而是交給專業人士去決定。換句你們讀書人的說法,就是:垂拱而治。這也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標之一。
同樣,還有一個真理。
要想官府不禍害百姓,要想政通人和,那就得讓官府轉型,從威權統治轉向服務治理。要讓百姓覺得,官府是為他們服務的,而不是來管著他們的。比如,官府剿匪緝盜,這就是對百姓的一種服務。但是,我們以前的官府,往往會把這種服務做得讓百姓覺得好像是在管著他們,在統治他們,在侵犯他們的權益,這就不好了。由威權統治到服務治理,說著容易,做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主公,你說的這些都很難實現,很難。”
“就是因為難,所以才需要我們這些人的,要是前人已經有辦法解決了,那我們豈不是白費心思了。要多組織文學院、法學院等賢明之士,多多思辨,把問題反複想透,要考慮問題本身,而不是拘泥於前人的說法。就拿官府的職能轉型來說,最簡單的辦法,就像上面限制皇權一樣,限制官府的威權就可以了。其實,就是限制官府濫用威權,威權不是不可以用,但是得用的有理有據才行。我一直在強調律法,就是想要用律法,來限制和規範官府的行為。目前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立法工作和執行情況,都還遠遠沒有跟上。這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所以,別怕官吏出錯、犯錯,若是膽敢有朝刀口上撞的,非得為益涼的新律法做廣告的,咱們必須得鼓掌歡迎才是。
我一直在想,我們每出臺一個新律法,最好能抓一些有影響力的典型案件,就如這次的和尚案一樣,大做文章。犧牲一些人的鮮血或者名聲,為新法鋪路。”
“老師,你這樣的話,以後會不會眾叛親離?”
“龐你什麼意思?”
“按照老師你的說法,出臺一個律法或者律令,你就拿一些有影響力的開刀,什麼人有最影響力,在益涼,是那些跟你親近的人才最有影響力。你若是老是拿身邊親近的人開刀,最後難免不會走向眾叛親離。”(未完待續。)手機使用者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