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看著他,突然搖了搖頭道:“不用費那工夫。既然你沒有忘記不該忘的,我們也不必在這浪費時間。”
“別管他,小哥。”胖子道:“你說,胖爺我聽著。”
“很多老年人失憶的原因,是神經細胞間的連線受損。假設能重新建立這種連線,他們就能恢複記憶。”張起靈平靜道,好像失憶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裡的連線就是突觸吧。”蘇萬道。
他點頭,道:“而張家的研究結果是,失魂症發作的時候,儲存記憶的細胞直接死亡,情況更加棘手。張家需要另闢蹊徑。”
黎簇不知怎的,突然無比想念他們的生物老師。
“關鍵是,死亡的是那些連線本就不穩固的神經細胞,衰變就是從連線處開始的。這樣的結果是,一個人的經歷會忘得一幹二淨,但卻記得住技能和知識。”
“那像我這種沒知識沒技能的學生,豈不是失憶後什麼都沒有了?”黎簇感到蛋疼。
吳邪腦子轉得快,道:“所以要事先把那些經歷都轉化為一種牢固的知識體系。真實度沒有發生變化,只是形式變了。”
“是的。”張海客向他們介紹道:“在張家本部有這種訓練專案,主要目的是改變人天生的記憶模式。經過訓練的人,當經歷了某些重大事件的時候,腦內就會迅速把各種型別的資訊,都轉化為文字,隨著事件的發展,再慢慢構建出一個體系,類似於資訊資料庫。長此以往,就建立出了不同的資料庫。最好,有事沒事就拿出來回憶溫故一下。在失憶後,一旦某個點被激發,就能順藤摸瓜,使得整個體系的脈絡變得清晰。”
“你們歷代族長應該都很喜歡發呆吧,”吳邪推測道:“因為他們一直在大腦裡溫故而知新,忙著複習備考。”
“張小哥,你的那個關於黑眼鏡的資料庫裡還有其他東西不?”蘇萬小小地抗議道:“沒人管我的死活了啊。”
黎簇無奈道:“他需要的是激發,不過鬼才知道要怎麼激發出來。對了,他那本筆記沒準派得上用場。”
言語間,張起靈已經自己翻看起來了。
吳邪本想截下黎簇的話頭,但為時已晚。張海客有點感興趣,道:“什麼筆記?”
眼下只能開誠布公,吳邪表現得波瀾無驚,道:“小哥之前在西藏的時候寫了些東西,我拿過來了。”
“明白。”張海客淡定道:“如果我們族長沒有出現,你是不是就想私吞了?”
“怎麼說話呢,”胖子笑道:“我們天真是這種人嗎?”
“那時候你們家族長還不知道人在哪裡,我就代為保管一下。”吳邪道:“他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張海客知道現在的吳邪善於詭辯,和一個神經病爭辯沒有任何意義。他從衣袋裡掏出一支迷你圓珠筆,向張起靈要來了那本筆記,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寫了一行字。“族長,這是我們香港總部的地址。”
吳邪轉頭問蘇萬:“帶筆了嗎?”
“讓我找一下。”蘇萬把包翻得七零八落,最終遞給他一支高考專用的0.5黑色水筆。
吳邪拿著筆走到張起靈旁邊,從張海客手裡抽走本子,道:“那我也寫一下吧,小哥,方便以後聯系。”
“這演的是哪一齣啊?”黎簇覺得吳邪的臉色不太正常。
“婆媳,不對,伯媳大戰。”胖子道。
吳邪不僅往上寫了個杭州市的地址,還加了串電話號碼。筆尖停頓片刻,接著又快速寫了幾個字。誰都沒看見他寫了什麼,吳邪合上本子,交給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