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需要清高。”張海客彎了下嘴角。
吳邪也不知是發笑還是嘆氣,道:“我沒法反駁你這一句話。”
“如果在一開始就沒有背上那麼多東西,就算最後摔倒了,也不會有過多的損失。”張海客放下茶杯,“不過你現在應該聽不進去了。”
“你現在不該說這種話。”吳邪面無表情地一針見血,“你們等了那麼久,才終於等到一隻不管不顧撒腿往前跑的出頭鳥。”
“你那天聽到了?我以為你睡著了。”張海客微窘。
“我沒想到香港的安眠藥質量這麼差。”
“買的是大陸貨謝謝。”
“說起來,我點的那頓早餐裡咖啡加了多少牛奶?”吳邪把咖啡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好吧是我加的,買的便利超市的牛奶。”
吳邪繼續盯著他看。
張海客投降:“核桃味的。”
“我非常感謝你們人性化地考慮到了我的睡眠情況。”吳邪收回目光,“但很遺憾,我本人目前還找不到什麼有效的法子。”
“我們只是怕你到時候會突然暈倒,然後把爛攤子全都交給我們收拾。不過我還是挺欣賞你這種有著瘋狂神……藝術家氣息的風格,解放肉體,解放精神,自由萬歲。”
“我發現你之前特別喜歡嘲諷我,現在就特別喜歡拍馬屁。所以說我現在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張海客聳聳肩,“我不怕把話說穿——互相利用才能獲得最大利益。隊伍現在就住在機場附近,我們最多再休整三日,就該出發了。”
吳邪繼續用那個姿勢站了起來,這次張海客默默地別過臉。
吳邪走到門口,掀起門簾,雪粒被寒氣吹了進來。”跟你說話太費勁了,我要去找位德高望重的大師開導一下。”
張海客正色道:“在等你的這幾天裡,我已經打探過了,這座寺廟沒什麼可挖的了。”
“不,我只是去確認一件事情。”一句低語很快消散在滿屋火光裡。
這座寺廟立於雪山之中,有種肅穆的美和莊嚴。建築上紅與金的搭配隨處可見,意外地呈現出一種沉穩和神聖的感覺。
雪停了。吳邪走在屋簷下,頭上有幾只山鶉拍打著翅膀離開。對面牆頭的積雪簌簌落下,吳邪一眼看過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然而他知道,那裡一定藏著幾雙眼睛。
屋內藏香浮動。老喇嘛說:“緣起緣滅,存乎一念。”
對面的人翻著筆記,似乎沒有聽見。這是最雜亂的一本筆記,也是最關鍵的一本。盡管筆記主人的經歷已經被其他人整理過了,最初的這個版本仍然顯得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