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狀態的利特隆似乎也意識到了危機,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嘶吼,密密麻麻的毒針隨之噴出。薩蘭手中的真理發出藍紫色的光芒,他的魔力形成鐮刀的形狀,從月亮形的裝飾中延伸出來。換了魔杖之後,他就更習慣用這樣的魔法斬擊。紫色的鐮刀在薩蘭手中靈活的旋轉,擋下了一波又一波的毒針。
面對漫天的毒針,艾弗拉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平舉著手中的飲魔,紅色的魔力順著他的手流過劍柄,覆蓋在了短刀前半部分的魔杖上。很快,魔力的形狀變得異常尖銳,看起來就像是紅色的刀刃。其實很簡單,飲魔劍的魔力會破壞武器本身,那麼只要不把魔力附著在刀刃上就可以了。魔杖是為了憑空凝聚魔力,刀柄是為了更便利的揮動,現在的飲魔不再是一把怪異的短刀,反而變成了一把能斬斷無形之物的紅色騎士長刀。
艾弗拉把飲魔舉到身前,他的手腕不斷抖動,用最小的動作除掉了最多的毒針。可以長時間持續使用的飲魔,斬斷一切無形之物的飲魔劍,再加上艾弗拉高超的劍術……他的實力只能用強大來形容。利特隆在剛才和曼德戰鬥中不可能沒有消耗,根據薩蘭的推測,這個消耗絕對不小。那麼現在只要兩個人聯手,擊敗利特隆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下一秒,兩個人同時採取了行動。薩蘭高舉紫色鐮刀,隨著他的揮擊,鐮刀的紫色刀刃竟然直接飛了出去。半月形的鐮刀旋轉著,彈飛了周圍的毒針,向著利特隆飛去。在薩蘭攻擊的同時,艾弗拉也做出了反應。他用靈活的步法躲避著襲來的毒針,慢慢的靠近利特隆的本體,隨即,他奮力一躍,手中的飲魔散發著危險的紅光。
藍紫色和紅色兩道光一同砸向利特隆,就在這時,利特隆蛇身上的怪異花紋同一時間亮了起來,紫色的光膜覆蓋了他的鱗片,在光源下熠熠生輝。不用試也知道,利特隆增強了自己的防禦力——能擋下大魔法師一擊的防禦力。這一切都被艾弗拉盡收眼底,他笑了笑,繼續向著利特隆砍去。
紅色的刀刃與紫色的鱗片接觸到了一起,紅色的光瞬間切開了紫色的光膜,深深的砍入巨蛇的身體。這時,薩蘭丟出的魔法斬擊也到了利特隆的身前,藍紫色的鐮刀刃狠狠的砍進了利特隆的鱗片。雙重的痛處讓利特隆發出痛苦的嚎叫,他甩動樹幹粗細的尾巴,把艾弗拉甩到了一邊。艾弗拉藉助巨蛇的力道做了個空翻,穩穩的落到了薩蘭的身旁。
“你……你這家夥居然能斬斷……能斬斷巫術的力量。”剛才的傷對利特隆肉體造成的傷害並不大,但在精神上,很顯然他受到了沖擊。而且巫術……如果利特隆變成這樣是因為巫術,那麼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巫術,是一種與魔法同時期的技術。與魔法相似,巫術也能夠以施法者本身的力量去影響外界,而且比起魔法,巫術造成的現象要更加詭異,也更加難以應付。由於産生的時間相似,原理也不盡相同,魔法師與巫師之間常常為魔法與巫術而戰鬥。理智的來講,這種沖突毫無意義,但人們就是無法忍受與自己相似的東西。總之,在歷史的長河中,魔法與巫術,魔法師與巫師之間的戰鬥一直沒有停過。
魔法擁有強大的直接攻擊力,巫術則趨於它的陰暗詭異,兩者之間的戰鬥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輕的魔法師發現了巫術的弱點,而這弱點就在於施法方式上。完整的魔法施法需要三樣東西:精神力、魔力還有魔導器。當然,如果不介意威力的大小,魔導器也並非必要。而在巫術方面,施法方式就不是那麼相同了。完整的巫術施法也需要三樣東西:材料、吟唱還有姿勢。
就這點上來講,巫術的門檻要比魔法低的多。眾所周知,依符洛斯每個人體內……或者說每樣事物內,都有一種産生於同一源頭的神秘能量。“魔力”、“氣”、“靈魂”、“巫力”、“源”……人們對這種力量的稱呼很多,總而言之,這種力量是很多技術的使用基礎,也可以比喻成能源或者動力。一般情況下,只有這種力量達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使用魔法,而巫術沒有這些要求。巫術提取的是存在於材料中的巫力,只要你身體裡存在源就可以完成這個過程——而實際上,每個人身體裡都有這種巫力,或者說源。但不能否認,體內巫力越是強大,使用的巫術也就會越強大。
回歸正題,巫術施法需要的是材料、吟唱還有姿勢——當然,巫力也是必要的,但由於門檻要求不高所以暫且忽視。其中,材料指的是各種擁有特定巫力的物件,一般來講蜥蜴尾巴、狼眼淚、深海魚胡須……這些都是很好的材料。特定的巫術需要特定的材料搭配,有些時候,材料並不是那麼好找,巫師也常常因此無法施法。好在巫術的材料搭配都是固定的,熟練的巫師會把自己喜歡的巫術材料混合在一起,做成所謂的巫具。雖然能施展的巫術有限,但巫具很好的解決了巫術材料的問題。
既然材料不能作為剋制巫術的入手點,那麼就只有從姿勢和吟唱下手了。姿勢指的是施展巫術的固定姿勢,和施展忍術的手印和施展道術的手訣是一個道理,對於熟練的巫師來講,二十個動作的姿勢大概只需要一秒,所以要阻止巫術姿勢並不現實。那麼就只剩下吟唱了,所謂吟唱,是指施法時需要的特定咒語與音節,與言靈的原理大同小異,那名年輕的魔法師就是在這裡找到的突破口。
說來也簡單,那名魔法師發明瞭一種叫做沉默術的魔法,作用就是讓人發不出聲音。換句話說,中了沉默術的巫師完全失去了吟唱能力,只能任人屠殺。魔法與巫術之間的平衡就這樣被打破了,之後在魔法師之間興起的“獵巫運動”,也就是以沉默術為依託,大量屠殺巫師,直接導致了巫術在今天的沒落。然而沒想到的是,利特隆的身上竟然寄宿著巫術的力量,雖然原因不明,不過根本上來講,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事。
不過艾弗拉似乎不這麼想,聽到“巫術”這兩個字的艾弗拉變了臉色,他用手中的飲魔指著利特隆,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你在哪裡中的巫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