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優雅的腳步聲從黑暗中傳出,一個人慢慢的走到了階梯底部。藉助地牢裡微弱的光源,薩蘭看清了那個人。紅色的長發,帶刺的頭環,揹著一堆搶過來的劍,即使衣著破爛也依然保持著優雅,在加上腰間永不出鞘的短刀……符合這些特徵的只有一個人,赤沙堡的叛徒——魔劍士艾弗拉。
看到薩蘭,艾弗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一貫的假笑替代。他抹去粘在自己臉上的血液,用搶來的劍優雅的調開套在手腳上的鎖鏈,隨即他彎下腰,重複著他那毫無意義的虛偽禮節。看他的樣子,似乎對於把薩蘭推進寶庫這件事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這當然在薩蘭的意料之中。雖然不情願,但艾弗拉和薩蘭確實是赤沙堡裡最能相互理解的人,他們都缺少一種東西,一種人性。
就像你不能要求一條魚上樹一樣,你也不能要求一個聰明人後悔。對於艾弗拉的態度,薩蘭並沒有過多的在意。他直接切入主題:“幫我毀了全知館。”
艾弗拉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更大的笑容取代,他一邊用衣角擦著刀,一邊開口說道:“怎麼?想要報仇嗎……說實話薩蘭,我覺得你沒那麼笨,我憑什麼幫你?憑你救了我?我想你也能猜出來,我早就知道和全知者交易的後果,被關在這裡也在意料之內,雖然藉助了剛才的混亂……哦,那是你弄出來的吧,但我終歸還是自己逃出來的。我還有東西要找,你自己去忙吧……知道了就……”
薩蘭沒有說話,掏出了剛才拿到的手寫本,擺在了艾弗拉的面前。艾弗拉再也沒能掩飾自己的驚訝,他意識到一切都在薩蘭的計劃中,自己也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道具罷了。地牢裡的空氣似乎僵住了,兩個人保持原樣一動也不動,時間就這麼緩慢的流逝。
“哈哈哈哈哈哈,”打破沉寂的是艾弗拉的大笑,他用手扶著額頭,彷彿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這是薩蘭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不愧是你,這都能被你猜到,你怎麼知道我要的就是那個……算了,我幫你吧,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快點完事把東西給我。”
薩蘭並沒有立刻回應艾弗拉,他收起了那個手寫本,開口說道:“搞清楚現在的立場先生,我不一定需要你的幫助,但你一定需要我手裡的東西。艾弗拉,鑒於你之前的背叛行為,不如你先試試……取得我的信任。”
艾弗拉皺了皺眉頭:“你要什麼?”
薩蘭繼續維持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情報,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吧,好吧,”艾弗拉把雙手擺在腦袋兩側,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那天你被我推進空間門以後老師就出手了,為了不造成更大的損失,其他的幾位大法師出現,並且進行了調停……不過那時候已經打了快半天了……哦對了,由於這個事件王族決定規範七法塔參與王位的行為,最後的決定是禁止私鬥,由所有繼承人一起進行選舉……不過畢竟只是個條例,法師們早就不想聽王族的話了,趁著國王病倒,控制下任國王,可能大家都是這樣想的……哦,現在二皇子就在全知館呢。”
“那其他人呢。”
“嗯……其他人,”艾弗拉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我既然已經背叛了,自然不能回去了,所以就來了全知館,然後一直被關押。然後是邦麗和福納,福納的判決雖然不公,但依然決定實行,邦麗也一個人抗下破壞審判的罪名,不過呀……他們最後一塊逃跑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這大概是在老師指使他們的。其他人……哦,對了,由伽他在戰鬥的最後失蹤了,就在其他大法師趕來之後,就再也沒人找到過他……不過他本身就是魔法傀儡,可能是出了故障然後跑丟了。還有菲娜……這個你見到她就會知道了,肯定會讓你嚇一跳,你被丟進空間門以後她可是哭了好久呢,哈哈哈哈哈哈。”
薩蘭皺了皺眉,看來自己被關進寶庫以後發生了不少事。艾弗拉叛逃,福納和邦麗不知道躲在了什麼地方,由伽更是在混亂中失蹤了,還有菲娜……薩蘭大概知道她的事是什麼,不過還是需要之後確認一下。既然艾弗拉沒有說,那麼其他人應該就沒有發生什麼,這麼算下來,赤沙堡除了奧圖和地精們,大概就只剩下十一人。在之後的繼承人選舉中,這是極其不利的——在選舉這件事真正成立的前提下。
所謂的選舉絕不可能成立,從艾弗拉說出王族制定的選舉規則後,薩蘭就意識到這是個陷阱,王族戲耍七法塔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