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抬頭看了好安一眼,又轉過頭去,對在攪荔枝的小娘子說了什麼,就這樣攤主手裡剝荔枝的動作還沒停下。
小娘子轉身,動作麻利的翻開身後的簍子,拿出一瓶手掌大的瓦罐開啟。
裡面的荔枝肉既不是新鮮的白色,也不是曬幹的棕黃色,而是鮮豔的紅色,和桶裡紅漿的顏色十分接近。
“她們說你可以嘗一嘗。”小導遊說道。
聞言,好安便用指尖捏了一個出來,果肉早已褪去鮮荔枝的水盈,在紅漿種浸出一道道紅色的褶皺。好安捏了捏荔枝,果肉緊致而有光澤,應該還曬過。
“她們說這個在北邊很受歡迎,每年都有很多商人來買。”小導遊盡職盡責的翻譯道。
好安輕輕咬了一口,舌尖先觸到一絲鹹氣,像海上的風吹過四月的青梅園,最後停在唇齒之間。隨即是陷入果肉的甘酸味道在口中化開。雖然與新鮮荔枝有所不同,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可以長途運輸的荔枝幹只有這一種嗎?”好安問道。
“還有白曬荔枝和蜜煎荔枝。”小導遊四下張望了一翻,沒找到有攤子在做這兩種,只能自己講述道:“白曬就白曬啦。”
“白曬?”好安自我理解:“就是白天放在太陽下面曬?”
小導遊:“對。曬完後回潮,荔枝味很濃!”
好安:“那蜜煎荔枝呢?”
小導遊想了想,說道:“荔枝肉用蜜煎。可以燉湯,藥鋪也收。”
三者聽著都不錯,價格也便宜,一罐大紅鹽荔枝十斤重只要一兩銀子。
一斤紅鹽荔枝要兩斤荔枝肉,也就是五斤左右鮮荔枝,不算手工費和其他材料費,算下來一斤鮮荔枝才要二十文。
要知道和荔枝掛鈎的東西在平陵都是天價。鮮荔枝都是按顆賣,一顆就數十文甚至上百文。
原産地就是便宜!
來都來了,保質期長還不佔地方,怎麼能不買呢。
好安每種都要了一百斤,左右不過是多輛車的事。
量多,攤主要回家託貨,好安便買了一斤的鮮荔枝,找了個陰涼的地方盤腿而坐,一邊和小導遊分吃,一邊等攤主。
“我不吃!”小導遊扭過頭去。
好安:“算我請你的。”
小導遊猶豫了一會說道:“那我就吃一個。”
“一個太少了,這好多呢。今天吃不完就壞了。”
“吃多了上火。”說完,小導遊掀開嘴唇露出紅腫的牙齦。
“……那你還是少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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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期間,好安左手邊的一戶人家的側門忽然開啟,一個穿戴還算整齊的郎君被人攆了出來。
“現在誰還往樾州跑船,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門便“咚”一聲的關上。
“這個契書是之前說好的,你們陳家不能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