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成了這樣,又多了一份自責、這幾日只顧著傷心,忽略了她。
“嗯。”裴珩不自在,但是這一路來他也明白,之所至這麼著急趕來,還不是擔心寧芝麼……
寧芝醒來的時候,就見裴珩就在一邊坐著,手裡不知道拿著什麼。
見她醒了就過來:“好一點了?再大的事也不能糟蹋自己。”
寧芝恍然了半晌,問了一句本不該這時候問出來的話:“你是因為我來的麼?還是寧家?”
裴珩有點氣,但是看著她這樣子,也不忍心生氣了。
“自然是為了你,你只念著本殿身份,忘記本殿是你的未婚夫?”裴珩語氣還是有點不好的。
“不是。我只是有點擔憂。”寧芝要起來,卻沒力氣。
裴珩扶著她坐起來:“看你瘦的。”
“沒有故意不吃,我只是吃不下。我以為我很強大,可是我還是受不了。想想這是我堂姐們,是我外甥們,是我大伯母,是我嫂子,是我侄子。還有這麼多將軍府的人,他們很多都是寧家老僕,一家幾代都是寧家的人。我怎麼吃的進去呢?”
寧芝說著,眼淚就又滑下來了。
裴珩心裡清楚,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安心吃安心睡?
只是心疼她,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你若是撐不住了呢?知道你難過。”
“我都這樣,蘊兒該是如何痛徹心扉……過去看書讀故事,都說什麼七苦。什麼苦都到這份上?這是滅門啊。可惜罪魁卻自盡了。”寧芝搖頭,眼淚滴在榻上淺藍的單子上,就是一個深色痕跡。
裴珩抱住她,拍她後背:“哭吧,只是別再哭暈了。”
寧芝沒說話,就由著他抱著。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她真的需要這個人。他的懷抱,他的安慰,他的支撐。
“你要好起來,你的侄子確實承受了太多,本殿已經見過他了,比你想的好些,沒有崩潰。不過,這些事存在心裡,沒崩潰也不是好事。”裴珩輕聲道。
寧芝點頭,心裡很清楚。
“裴珩,你來了我很安心。你……你多留幾日麼?我……”寧芝抓住他的衣裳,頭回在他面前這樣不自信起來。
“嗯,左洲都安排好了,上官紀在。本殿陪你幾日,不要怕。”裴珩拍她的背:“明日陪你,後日也與你們去前線。”
寧芝點頭,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塔族與我寧家這仇恨,血海深仇了。”
裴珩沒回答,只是想,寧氏的慘劇不是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