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怔怔地望著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半響沒說話。
裡面那個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緊接著，一根吐著大大小小，忽明忽暗菸圈的菸斗輕輕地挑開了內門的門簾，一圈一圈的煙霧氤氳在空氣中，讓蘇木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終於，伴隨著腳底木板輕顫發出的嘎吱聲，藏在門背後的女人緩緩走出來，笑靨如花地看著蘇木：“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蘇木一時哽咽，喉嚨像被收緊的緊箍圈紮起來那般喘不上氣，眼中翻起陣陣波濤，但很快又歸於平靜，胸口微微起伏：“嗯，好久不見。”說到這，她停了停，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下去時，對方卻搶先開口
“我在這過得挺好的，還有，我說過了，那件事不怪你。我是一個不喜歡把同一句話重複兩遍的人，聽明白了嗎？”
蘇木感覺自己的小心思在時安九面前根本藏不住，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應道：“好。”
“行了，行了！”時安九不耐煩地朝空氣揮了揮手：“最見不得你們這副一臉都是我的錯的表情，快收回去，講正事了！”
蘇木一怔，立馬將視線聚焦在時安九上，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神情，無奈地笑了笑：“好，講正事吧，我也挺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的。”
時安九手舉著菸斗，一重一輕地敲在櫃檯上，頭上綹綹髮絲自然地垂落在胸前，自嘲道：“在系統剛成立前，這個副本就是我和顧九白等一些資深的老員工編制的，只不過沒想到的是自己親手把自己送了進來。”
言語字字擲地有聲，蘇木呼吸一頓，眉眼之間藏著像是包裹著重大秘密而流露出的緊張：“那麼，你應該是最瞭解這個副本的人了吧？快告訴我，該怎麼樣出去？”
時安九看著蘇木眼中蹦出來的精光，直接朝她潑了一盆冷水：“我要是知道的話我還會呆在這裡嗎？你也不想想，這都多少年了，該變樣的早就變了。現在已經很少是之前留下來的東西了。”
蘇木一聽，有些沮喪但又有些不知名的惱怒：“那怎麼辦？我稀裡糊塗地來到這裡，還莫名其妙的被人說我是這裡的神，我都不知道我來這裡到底是要幹嘛的！”
“等一下，你說什麼？你是說你被人稱為神了嗎？”
蘇木不知道時安九問這個的意義何在，接著補充道：“對啊!最奇怪地是，我後來還問了她這是什麼意思，她卻告訴我她沒有說過！你說，這奇不奇怪？”
說完，蘇木才注意到時安九捏著菸斗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正想問有什麼不對勁時，時安九抬手製止了她還沒問出來的話。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我當時覺得這個根本是無稽之談，沒想到它卻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怎麼說？”
“當年，我和顧九白在要不要給這個副本保留隱藏的觸發條件時起了爭執，我當時認為反正這裡收納的都是那些無家可歸或者是罪大惡極之人，沒有必要為了他們而增加多一個條件；而顧九白認為，人就是人，沒有什麼是無法改變的，只不過是沒抓住他們的痛點而已。”
“然後呢？”
“然後顧九白沒有聽我的意見，硬是加了個隱藏條件。就是透過系統的篩查機制，選出一個系統評定可以改變這個困境的人，然後讓她以玩家的身份進到這裡，帶領大家一起逃出去。”
蘇木再次梳理了一遍：“也就是說，那個神的意思就是指這個？難不成副本通關的條件也是這個嗎？”
時安九深深地吸了一口菸斗，然後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個碩大的菸圈：“沒錯，但是萬一失敗，玩家就會徹底淪為其中的一員，而且隱藏條件徹底失效。”
蘇木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資訊，怏怏地說：“為什麼是這樣？顧九白當時沒考慮到這些嗎？”
時安九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目光深邃地盯著她，問了一個令她感到奇怪的問題：“那不然顧九白為什麼會被貶到下面去當一個小小的辦公室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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